这个季节,本是收获的季节。
南边,京城。
皇宫,乾清宫。
对于宣惠帝而言,这个季节并不美好。
因为,周王起兵后,并不似乎宁王那般的好收拾。朝廷中枢的大军,前面刚刚经过的一仗,按说是兵丁都见血,是老兵了,都是有些本事的。
实际上,上一回,宁王兵败了。上面领兵的大人物,是发财了。
但是,那不应味着,小人物也跟着发财了。
宁王是完蛋了,宁藩被朝廷的大臣们,视为了朝廷的统治地盘。于是,小兵们打了胜仗,许多人乃至于付出了生命。那又如何呢?
这是大人物们得了全部的好处,小人物们就是流血流泪,而且,没多少收获的。
宣惠帝看到的,只是朝臣们的吹捧,以及一场大胜。
至于大胜之后,隐藏之下的危机,这位帝王全是忽略了。又或者,宣惠帝以为,宁王的兵败,他的江山社稷是稳固了。但是,危险恰恰在蕴酿着。
宣惠帝在乾清宫中,看到的就不好的奏报。
那便是朝廷的大军与周王的大军相持不下。
八月初八日。
燕地,蓟城。
誓师大会,照常开始。
这是燕王的讨缴文,宣告之日。当然,燕王的起兵名头,就是借了一个清君侧。这个借口,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为了对抗朝廷的削藩嘛。
做为藩王,燕王是不会束手就是擒的。
朱瞻元是参与人之一。
他这位燕王府的世孙,也是观礼之人。
朱瞻元望着祭旗仪式,他的心中是一阵的澎湃。朱瞻元明白,属于他祖父的时代,将来来临了。
这个新时代,他已经有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了。
未来会更美好的。
在朱瞻元的心中,如此的以为的。
为此,他已经是展望未来。
祭祀很顺利,似乎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就在祭旗仪式结束后,大军开拔的第一天,当天扎营时。
最新的急报到了。
朱瞻元在祖父的身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最新消息。
周王兵败了。朝廷又打了一回大胜仗。
“中军议事。”燕王对亲卫吩咐了话,让其去传达了他的意思。所有的燕王心腹,都要到中军大帐议事。
朱瞻元也是列席者,一个听客。
在左军师张源是讲解了目前的情况时,中军大帐内是人人眼色各有变化。
不过,朱瞻元很沉默。这一场议事,最终的结果,是燕王拍板,做了决断。燕王府的亲卫军,继续南下。周王兵败了,其它藩王龟缩了,但是,燕王府的军旗已经誓师了,所以,不打到京城,
是不会回头的。
一切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对于宣惠帝而言,燕王府,以及燕王府这杆人的行为,跟造反有区别吗?
完全没有。
所以,自古以来,造反者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以外,也没有别的选择。
中军大帐很快安静了下来。其它人都离开了,唯有朱瞻元是静静的站在了一个角落里,他陪着他的祖父在静静的待着。
良久后,燕王开口了。
“瞻元,你觉得祖父此回出兵,是赢是输?”
燕王问话时,是平静的。对于周王的兵败,他似乎并没有在意。
朱瞻元脸带笑容,说道:“祖父对胜利的信心有多大,孙儿就有多大。孙儿坚信,此回我方必胜。”
燕王听得这话后,哈哈笑了出来。
“那么,你不害怕吗?你要知道,你的五祖父、八祖父,皆是输了。宁藩、周藩,这一回皆要倒霉了。”燕王继续施了压力,对孙儿问道。朱瞻元摇摇头,说道:“朝廷的情况,祖父有探子侦测了详情。孙儿看了秘报,所以,对于朝廷会胜利,宁藩、周藩会输,并不奇怪。但是,若想赢了燕藩,孙儿却是觉得
绝无可能。”
“燕王是北地藩镇,祖父的兵,是百战雄师。”
朱瞻元拍了祖父一记小小的马屁后,继续说道:“而且,朝廷大军胜后,除了显贵们得了好处,其它的大多数人,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人,都是流血流汗又流泪。”
“朝廷的大军是疲师矣。”“祖父这一回领大军南下,必然会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朱瞻元说了他的判断。当然,这也有一些结合了前一世的形势发展,而得出来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