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听得心里的肝儿都在颤抖。
他听出来了,一些帝王没有明讲,但是,暗喻的够明白的东西。所以,魏王没有回话,而是静静的聆听了帝王的话。然后,揣摩了帝王的意思。
“达胞,朕待你如何?”
宏武帝的谈话,最终,以这么一句话为结尾。
“圣上待臣,恩典众多。臣铭记于心,徐氏一族,感恩不尽。”魏王恭敬的回话。
“是吗?”宏武帝语气里的反问,让魏王更加清楚了,这一回进宫,呵呵,真是一场让他难以脱身的鸿门宴啊。
只是,帝王都发话了,魏王想来,得来。不想来,还是得来。
有时候,人在朝堂上,不得不低头。
“达胞,告诉朕,徐氏一族为何插手于夺嫡?”宏武帝说了这话后,从袖中抽出来几页的秘奏书信。然后,朝着魏王洒了过去。
纷纷扬扬里,那些秘奏的信纸,都是落在了石子铺就的小道上。
魏王一张一张的拾起。“达胞,你看一看,看完后,再告诉朕,徐氏一族有何苦衷?”宏武帝似乎给了魏王一个辩白的机会。但是,魏王清楚的,一旦他看了这些书信。那么,意味着他将做出了
抉择。
一页一页的信纸,魏王仔细的看了。
然后,魏王是心中震惊。
上面的内容,是够吓人的。至少,堂堂开国元勋的魏王,被吓住了。
他的嫡次子徐惠恩,他的嫡长孙徐荥阳,全陪是四皇子燕王的背后势力。这若是还能讲,徐氏一族的女婿是燕王嘛,这是帮亲不帮理。
那么,徐惠恩的身边,隐藏了明教的余孽。这等消息,让魏王是恨得……不知道说啥了。
堂堂一个朝廷四品官员,徐惠恩居然敢纳了一个明教的女子为外室?
这是给徐氏一族招灾啊。
对于嫡次子的胆大与妄为,魏王是深深的无力了。
“臣无能,臣治家无方,以至于出现孽子。”魏王跪了下来,跪在了帝王的跟前。双手奉上了那几页的信纸,然后,恭敬的继续说道:“臣请圣上降罪。”
宏武帝听完了魏王的话,是转过身来。
这时候,宏武帝是打量着,跪在了他跟前的魏王,说道:“达胞,起来吧。”
“你与你那孽子,是两回事。朕一直知道,你这人的性子,再是本份不过。是一个懂得感恩,是一个值得朕信重之人。”
宏武帝如此讲道。
魏王在宏武帝的宽慰之下,才是颤颤惊惊的起身。
那几页的信纸,被宏武帝挥挥了手,说道:“至于这些东西,朕就不用了。达胞权且留着吧。”
“不妨带回去,好好的再品一品,其中的利害关系。”宏武帝似笑非笑的说道。
魏王恭敬应诺。
这一日,宫宴结束后。
魏王回府,就是病了。
是真病了,不是装病。
宏武帝知道后,唤他身边的太监大总管田德亲自领了御医,去魏王府给魏王治病。当然,那开的方子嘛,是宏武帝专门吩咐的。
宏武十七年的腊月。
这一年的冬季最后冷时光里,魏王去逝了。
据说,死之前,上了折子,求宏武帝准他的子嗣们,全数守孝,一一罢官回家。
宏武帝一直待兄弟甚好,于是,大笔一挥,批了这份遗逝。
魏王的后事,极境的哀荣。
但是,这些掩盖不了,徐氏一族注定的落寞。
魏王不在了,魏王的子嗣,一一是免了官职。所以,魏王府可谓是朝廷之内,元气大伤。一时间,整个魏王府,都是龟缩起了全部的势力来。
朱高熙身为魏王的外孙。
他自然是领了妻子福娘,前去给外祖父致礼。
在魏王府……
不,应该是魏国公府内。
因为魏王的过逝,徐惠桢是降一等袭爵,从父亲手中接过的是魏国公的爵位。
“大舅舅,您节哀。”
对于魏国公徐惠桢,朱高熙感情甚好。所以,他宽慰了他的舅舅时,那是真情实意。
这厢里,朱高熙在与舅舅与表兄弟们谈话。
那厢里,福娘在与舅母们谈话。
都是亲戚,相互又是见上了些回的。所以,谈话时,自在是自在了,就是气氛有些压抑。
对于燕王府一系而言,魏王的离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也许魏王在时,没有明面上支持了燕王,但是,不表态,有时候就是一种表态。如今,徐氏一族的惨淡,如何不让心有戚戚焉。
晚间。
京城燕王府内。
朱高熙是有些愁容。
福娘关切的安慰了话。只是,福娘亦是知道的,夫君的难受,也只能让时光慢慢来消磨。谁让夫君打小在京城长大,与外祖家的关系过于亲近。
人的感情,就是相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