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妍慌张擦干泪水,稍稍调整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伤。她过去扶着若祥:“大哥,走吧,我扶你进去。”
进医院后,眼科医生给他做了专门诊断,得出一个结论:“他眼角膜受伤,再加上猛烈撞击,才会导致失明。”若妍急急地问:“医生,那怎么办?”
但医生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如果能找到愿意捐赠眼角膜的人就好办了。”陈老板问道:“那有多大机会能找到捐赠者?”在问出这句话,他心里没有任何的底。
对于这个问题,医生也是百般无奈:“我国每年有近千人需要眼角膜,但是能动手术的只有几十人。”医生的话,让若祥心里犹如放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他连喘气都很难。
陈老板轻声地问:“我捐可以吗?”医生马上就反问:“你是他亲人吗?”陈老板只能无奈地摇着头。医生向他们内心地解释:“我国法律有规定,只有亲人和过世的人才可以献器官的。”
若妍不假思索地从嘴里跑出一句话:“我就快过世了,我可以吗?”若祥马上送给她一个河东狮吼:“你说什么?”若妍被吓了一大跳,大哭地跑出诊室。
站在医院走廊上,一阵微风吹过,她柔软而细长的发丝随风飘扬,连衣角也在折起。太阳明亮而刺眼,再加上几分伤心,眼泪就“哇哇”往下流。
怎么会这样,自己已弄成这样,老天你怎么还要找上大哥?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肯原谅他吗?他过去所做的种种,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呢!
突然,有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回首后,看见的是若祥。若祥首先送上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的。”若妍把悲伤尽量收起来,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大哥,我不怪你。”
若祥变成瞎子后,心中却多了一份感悟:“我终于知道瞎子的痛苦了。”若祥又隐约听到一阵哭悉悉碎碎的哭声:“大哥,你说,怎么倒霉的事总是找上我们,是不是我们好欺负啊?”
若祥咧嘴一笑:“你别胡说,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这时,若妍却责怪起妈妈:“这一切都怪妈妈,如果不是她当时把我们生下来,我们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啪”的一声响,若祥狠狠地一巴掌打过去:“你这个不孝子,你既然怪妈妈把你生下来?”若妍顿时放声大哭,一转眼,泪水已布满整个脸:“大哥,你竟然打我,我恨你,我恨你。”
若妍大哭着转头像医院外跑去,还没跑两步,身体突感不适,就倒在地下。陈老板和杰成出来一看,若妍果然倒在地下,若妍很快就被送进急救室。
若祥一直守在外面,不知过去多少小时,好不容易,才等到医生出来。医生带来一个消息:“她病情恶化得很快,如果再不动手术,恐怕活不到半年......”
医生欲言又止,即使他没把话说完,若祥也能把后面的话猜出来。若祥摸索地坐下来,心里产生一个念头,不是说只有亲人才能献器官吗?自己就是她的亲人。
再说,自己是男子汉,少一个肾没太大影响,自己已经瞎了,如果捐一个肾可以换回若妍的健康,何乐而不为?想到这些,若祥慢慢起身,对医生说:“医生,我想捐......”
若祥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就被一个女人打断他的话:“若祥,你是不是看不到了?”虽然若祥现在失明,但一听声音,就能猜到来者是外婆。
若祥把脆弱一面收起来,只留下坚强一面,装作跟没事人一样:“外婆,你怎么来了?”蒋奶奶看着若祥,既气愤又心疼。但气愤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心疼。
蒋奶奶轻轻地抚摸着若祥的脸:“你都这样了,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把我急死啊?”若祥脸上浮着一点惊讶:“外婆,你怎么知道的?”蒋奶奶在哭中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幸好陈老板告诉我,要不然你死了我也不知道。”
随后,祖孙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这时,天空又迎来一片阴沉,隐约还能听到几声鸟叫。已加入深夏时分,风也带有几分凉意。
蒋奶奶擦干眼泪后,非常肯定地说:“医生,我是两个孩的外婆,要什么器官就在我身上拿。”若祥连忙摆手和摇头:“不行,外婆,不行啊!”这时,又响起一个声音:“你们都不要吵了,就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