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笑道:“我们在报纸上看到‘对内改革,对外开放’就知道离废除那些票不远了。”
“就凭这一点,你就看出来了?”裴玉玲不信。
宋招娣点头:“工厂什么的都已经恢复生产,对内改革能改革什么?肯定是民生啊。”
“我的天呢。”裴玉玲上下打量她一番,“我听老爷子说要废除那些乱七八糟的票的时候,还问为什么废除。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估计都恨不得你是他儿媳妇。”
宋招娣笑道:“钟建国也看出来了。”
“你们家钟师长长得就不一般。”裴玉玲脱口道。
宋招娣哑然失笑:“长得好看跟个人能力没什么关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玉玲道,“我的意思钟师长单看人就与众不同,能猜到别人猜不到的很正常。”
宋招娣:“我还与众不同呢。”
“你也是。”裴玉玲道,“一般人,不对,不一般的人也不敢嫁给有三个孩子的男人,但你敢。”
宋招娣:“我也是图他的日子。”顿了顿,“我知道钟建国是大学生,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未来肯定很不一般。”
“还是你看得长远。”裴玉玲点头,“我当初嫁给老肖,其实也是看中他们家日子。早年遭到打压,我也后悔过,幸亏咬咬牙熬过来了。”
宋招娣:“那个女人要是也能像你一样,咬咬牙挺过来,哪有我什么事啊。”
“那个女人?”裴玉玲问出来,就想到她说的谁,“自立他爸一表人才,当初跟那个女人结婚的时候,我们那些小姐妹可羡慕她了。如今,虽然没人敢说出来,但我知道都把她当成个笑话。”
宋招娣很好奇:“吴伯宗到底有多丑?”
“跟他比起来,沈宣城可以说仪表堂堂。”裴玉玲道。
宋招娣不想笑,但她忍不住笑着问:“那她怎么下得去嘴的?”
“我们也好奇。”裴玉玲笑道。
宋招娣把生菜放锅里:“不说她了,咱们吃饭。”
翌日上午,宋招娣把五个孩子赶出去,就去隔壁喊沈宣城。等沈宣城到钟家,裴玉玲就指着楼上:“秀容在楼上。”
“哦,好。”沈宣城连忙上楼。
裴玉玲有手表,等好一会儿不见他下来,下意识看看时间,又过了二十分钟,还不见两人下来,忍不住问:“他俩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估计彼此很满意。”宋招娣道,“嫂子,这边冬天也有海鲜,咱们去副食厂看看,回来也该做饭了。”
裴玉玲:“院子里有菜,随便做点就行了。我们下午就回去了。”
“你行,我们家那几个小子可不愿意。”宋招娣笑道,“大娃要是知道晌午炒青菜,做好饭了,他也得骑车去买两斤虾。”
裴玉玲不知道两人还得聊多久,又不好意思上楼:“那咱们去吧。离这边不远吧?”
“不远,走路最多十分钟。”宋招娣拿着背篓,到门外就看到沈母和两个孙女在院里。没容宋招娣开口,沈母就小声问怎么样。宋招娣走到沈家才说,“不知道,还在聊。我们先去买点菜。”
沈母:“别买了,我买好了,回头在我们家吃。”
“改天一定去你家吃,今天就先在我们家。”宋招娣说着话,发现沈母频频往她家那边看,笑着说,“你们去屋里吧。他俩要是聊忘了时间,可能得聊到中午。”
沈影跟着劝:“奶奶,外面冷,咱们先进屋吧。”
“那我们先进去。”沈母道,“宋老师,改天一定来我们家吃饭啊。”
宋招娣笑道:“好好好。”冲她挥挥手,就和裴玉玲去副食厂。
走出好一段路,裴玉玲才说:“老太太看起来慈悲善目的。”
“老太太是个好人。”宋招娣道,“老家的儿子女儿孝顺,要不是孙宛如闹着要离婚,老太太根本不会过来。现在年龄大了,在老家就看着几个孙子别调皮,什么活都不用做,享福着呢。”
裴玉玲好奇:“你怎么这么清楚?”
“老太太以前来过,说起过老家的事。”宋招娣道,“隔了几年再来人没见老,一看就知道没干过重活。”
裴玉玲佩服:“你观察的真仔细。”
“也不是我观察的仔细。”宋招娣道,“人的日子顺心不顺心,听说话就能听出来。”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那里就是副食厂。”
两人到副食厂买几条鱼,买一些虾回到家,门还跟她俩走时候一样。宋招娣也忍不住看手表:“快两个小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