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有些猜不准史弥远今日同时邀约他跟韩侂胄,其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他也不清楚,史弥远自他们上船后,便直截了当的提议三人联手来对付王淮的真实性,以及史弥远到底是同时向他们二人示好,还是说其中有一个人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听说你这次回临安带了五千精兵?”韩侂胄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叶青的身上,看着回过头的叶青,韩侂胄笑了下后继续道:“怎么?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也让你叶青开始害怕临安了?”
“狗耳朵吧,这么灵?你这刚刚回到临安,就把我的事情打听的这么清楚了?”叶青与韩侂胄交谈,但两人的目光却还是望向了史弥远。
听着两人简单的交谈,史弥远此刻却是脸色比刚才还要显得凝重几分。他听的出来,韩侂胄看似无意的问话,实则是在提醒叶青,挑拨着叶青跟他联手的可能。
上一次叶青回临安发生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但即便是如此,如今临安城内依然还是有百姓偷偷的议论着,当日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信王就在那一次冲突中莫名死了,到底是谁杀了信王赵璩,魏国公史浩、淮南东路安抚使叶青,甚至是包括大量的禁军、还有不明来历的其他武装等等,这些人都是怎么进入临安城的?
临安城的百姓,甚至是很多的朝堂官员,或许都不清楚两年多前信王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到最后没人追究?为何太上皇在那夜里会出现在大理寺风波亭,而叶青又是为何会从信王府杀出一条血路,单枪匹马闯入大理寺!甚至是还有,魏国公史浩,为何悄无声息的就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如同没事儿人一样。
这些其他人不清楚,但眼下的韩侂胄却是一清二楚,所以韩侂胄提及叶青这一次带着五千精兵回临安,自然是给了韩侂胄提醒、挑拨他与史弥远两者关系的机会。
“是不是狗耳朵还用不着你操心。”韩侂胄的一只手依然还在那女子的胸前,另外一只手则是端起酒杯,接着道:“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韩侂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我邀约两位赴宴,可谓是心怀满满诚意,并不是来听你在这里挑拨离间的。”史弥远闷哼一声,放下酒杯怒声道:“若是姓韩的你如此小人之心,大可立刻跳船游回去,没人拦着你。”
“看看,心虚了不是?”韩侂胄呵呵笑着,终于把那只放在人家胸前的手拿了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后,继续笑着道:“我韩侂胄并没有指名道姓,你史弥远生气个屁、紧张个屁啊你!想要我跟你联手?怎么,难道还想要在背后坑我们二人?”
“你此话是什么意思?”史弥远怒容满面,蹭的站起身来看着神色悠然的韩侂胄问道。
而此时另外一个当事人,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二人激烈的言语交锋一样,竟然捧着旁边女子的手,开始给人家看起了手相,一口一个若是继续留在船上必然是一生灾祸,但若是你能勇敢的走出这条船,那么这位小姐,你这可就是富贵命相的起始啊,今后不单能够嫁个好人家,而且这一辈子还必然是多子多福之命理啊。
怒气冲冲站起来的史弥远,本是怒目而视着韩侂胄,但听到那算命先生叶大人的话语,原本怒火中烧的史弥远,忽然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接着愤愤的又坐回了原处。
“叶大人若是能够保的她一辈子富贵……别说是一辈子富贵荣华,只要是在她及笄之年时,不成为众多男子的玩物,哪怕是在贵府端茶倒水,最终能够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就把她送到你府里又何妨?只是……。”史弥远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神色悠哉的韩侂胄,而后继续道:“只是叶大人如今貌美如花的妻子就好几个,而且就连当年的信王妃,都已经被叶大人收入房中,怕是也看不上这么一个不过豆蔻之龄的女子吧。”
韩侂胄听着史弥远的
话语,刚刚递到嘴边的酒杯瞬间停滞,神色诧异,甚至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了叶青。
一向自诩风流的他,不曾想到,叶青这个王八蛋,竟然……竟然能够把钟晴给收了!
“当初跳湖的非是钟晴?”悠然自得的韩侂胄皱眉问道。
当年建康的事情,他与叶青可谓是亲眼看着钟晴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而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原本还有些惺惺相惜的关系,便算是彻底走向了决裂。
当然,这几年他也有耳闻一些关于叶青金屋藏娇钟晴的事情,但每次他都是当成了笑话听,或者是当成了一些跟叶青不对付的官员,对于叶青的污蔑、诽谤而已。
所以他即不会帮着叶青去解释,自然也不会依靠这个,在他看来完全对叶青构不成威胁的流言蜚语,来借机打击叶青。
何况,在钟晴再次回到皇宫的时候,韩侂胄已经前往了京西南路,所以关于钟晴的事情,他知道的自然是更少了。
看着皱眉质问自己的韩侂胄,叶青倒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赵汝愚跟韩侂胄之间关系,看来也不像是当初那般无话不说了,要不然的话,赵汝愚不可能不把钟晴的事情告知韩侂胄的。
此时的史弥远,脸上终于是换成了轻松写意的笑容,不能老是他一个人被他们二人挤兑,也要让他们二人互相心生警惕才行。
“此时说来话长,其实……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当初在信王府看到了魏国公的拐杖刺入了信王的胸口,慌乱之余,信王亲口把钟晴交由我来照顾……。”叶青呵呵笑着满嘴胡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