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恐怕就得汤相给我一个解释了吧?堂堂本王到了汤相府门口,竟然连门都进不去。本王府里的客卿一个被杀,一个今日又被汤相手里的禁军,抓到了大理寺的牢里……。”信王赵璩口气看似很硬,但此时却是对着一言不发的汤硕说道。
在叶青看来,信王赵璩如今只差一个面子,要是汤思退今夜能够给足了赵璩面子,那么信王显然也不会因为两个客卿,去真的跟汤思退撕破脸皮。
汤思退人老成精,本就精于世故,看着信王的眼睛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汤硕,于是立刻不顾叶青跟萧振在旁,对着汤硕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随着信王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汤硕冷着脸向其赔罪之后,汤思退亲自打开汤府大门,迎接信王前往府里一叙。
信王身后的手下,看着信王挥手之后,立刻把兵器入鞘,而另外一边的禁军,在萧振的示意下,也是长刀入鞘,往巷子一侧退了十来步。
准备在汤思退的亲迎之下,进入汤府的信王看了一眼萧振,并未因为他的人在刀出鞘时,萧振的手下立刻跟着拔出长刀,而觉得萧振是在跟他为难。
友善的向萧振点点头后,便一步跨入汤府内。
汤思退望着门口的叶青跟萧振,突然开口道:“萧知府身为临安知府,尤其是元日将近,怕是还有诸多事物缠身吧?今日老夫就不留萧知府了,改日必将登门拜谢。”
“下官职责所在,汤相不必客气。”萧振不卑不吭的说道。
汤思退点点头,看着叶青要跟萧振一同离去,脸上则是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道:“叶统领的皇城司监管临安,今日叶统领出现在此,老夫也多谢了。但皇城司既然监管临安,那么岂能半途而废?若是明日圣上或是太上皇问起时,叶统领到时候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所以老夫也请叶统领入府一叙可好?”
“汤相所言,下官自当遵从。”叶青含笑说道。
旁边的汤硕跟汤鹤溪父子两人眼神阴郁,不知道汤思退为何要邀请叶青入府。
燕倾城远远的看着萧振带着人离去,而叶青高大修长的身形,却是在汤硕、汤鹤溪的陪同下,跟在汤思退与信王的身后,往汤思退的府里走去。
“这个死人,人家都没事儿了,他还跟着参合什么?还不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竟然还跟着上人家府里去!简直是气死人了!”燕倾城坐在马车里,趴着车厢的窗口,有些焦急跟担忧的跺脚道:“魏胜,你还不赶紧跟着进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
魏胜看着叶青进府时,背着的手做着往下按的动作,沉着的笑着道:“小姐不必担心,汤相不会把统领怎么样儿的。”
虽然魏胜也不清楚汤思退为何邀请叶青进府,但看着叶青的手势,知道无大碍后,还是对着暗处随意的招了招手,墨小宝立刻便跑了过来。
“盯着汤府门口,统领出来后,由你派人护送统领回府。”魏胜对墨小宝交代道。
墨小宝点点头刚刚离去,萧振的轿子便在马车跟前停了下来,掀开轿帘对着车辕上的魏胜说道:“你家统领没事儿,只不过是被汤相邀请入府,为今夜之事儿做个见证,免得明日引起圣上对汤相跟信王之间的误会。”
“多谢萧知府。”魏胜从车辕上跳下来说道。
而萧振显然真是把叶青当成了忘年交,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叶青未来的媳妇儿后,也不理会魏胜的推脱,硬是要护送燕倾城回府。
无可奈何下,魏胜也只好调转车头,拉着燕倾城跟幽儿,在萧振一行人的护送下,往燕府里走去。
看着马车上的燕倾城跟幽儿下了车,以及魏胜把马车赶到燕府的后门后,萧振的视线才从燕府大门上的匾额上挪开,一边放着轿帘,一边说着:“难怪”二字,而后才往回走去。
叶青还是第一次进入汤思退的府邸,一直和颜悦色的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汤府的一草一木、楼台亭阁,时不时还会指着某一处,像旁边思绪辗转的汤鹤溪询问着。
其泰然自若的举止,就像是与汤鹤溪之间一点儿矛盾也没有似的,甚至恍惚之间,会让一直注视着他的汤硕,在心里不由的推翻当初的想法儿:是不是怀疑叶青设计陷害汤鹤溪一事儿,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汤鹤溪接待贵客的客厅内,厚厚的地毯显然还是舶来品,踩在脚下软软的,如同踩在云端的样子。
叶青按着顺序落座之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汤思退跟信王先是虚情假意的寒暄,而后在两人进入正题后,信王的脸色跟神态,显得就不如老奸巨猾、金银朝堂多年的汤思退那般从容跟平和了。
不过好在,信王显然也知道,自己跟汤思退正面撕破脸皮,对他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再傻也分得清楚,他与汤思退正好是处在皇室的两个阵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