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不答。
卓燕知道。在拓跋孤面前,自己落败,大概也确实只消那么几招而已。他心中思忖。是啊,先前他或者还在犹豫,或者还有话要问,但眼下——以来我们这等举动已惹恼了他,他既不能杀凌厉、杀邱广寒,自然只能杀我泄愤;而来若杀了我。他们自好去向朱雀示威。
拓跋孤心中却道,你已逃脱,眼下我若将你活捉回去,广寒那里恐又来纠缠不休,到时更无法对你下手。似你这等劲敌,早该能除去便除去,何况你口风甚紧,便是问你些什么,你也只会拣些无关紧要的来说,朱雀神君的情形、朱雀山庄的情形。你却半点不会透露,不留你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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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风与邱广寒若知道拓跋孤在回来的途中已遇见过卓燕。便也该明白他一个人回来,意味了什么。
只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庆幸最后卓燕喷出的那一口血,没溅到了自己身上。
他也犹记他最后说的两句话。
倒数第二句,他犹能嬉皮笑脸。——“拓跋教主,就不能看在邱姑娘的面子上,放我一马么?”
拓跋孤心中已怒。他想正是因为广寒一心想保你,我才非在这里就杀了你不可。
最后一句,就连卓燕这等人也已笑不出来。——“拓跋孤,你可别后悔。”
可是拓跋孤掌力已吐,十成力量尽数击中卓燕胸口。后悔?这样的无稽要挟之语,真不似你朱雀星使说得出来的话。拓跋孤心中嘲笑,只因他发现即便是从来淡对一切的卓燕,亦淡对不了自己的生死。
当然,他自己亦多少受了一些轻伤,好在卓燕看来并非拳掌上的高手,没有兵刃于他来说,损失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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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好了么?再练几手。拓跋孤转头,问苏扶风。
哦,好。苏扶风摆开架势。
这次你接我兵刃。拓跋孤左手一伸,机簧已出。
——是了,卓燕,莫说我胜之不武。与你对敌时,我也并没用兵刃。
他停顿了一下。此时他尚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只是为了邱广寒一个人的面子。他们那不论称为调虎离山还是金蝉脱壳的办法,此时在他想来,实在有些幼稚。只是,先让你得意一阵再说吧,广寒。就当你当真放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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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燕,你回来得正好。凌厉方走入山门,先迎来的是这么一句。
说话的人声若银铃,面容姣好——凌厉认得她,她在拓跋孤的喜筵上露过面。
她该便是柳使白霜了。凌厉脑中回忆,却只见白霜走近。神君听说你昨晚突然发疯一般跑出去,正发了火。
怎么,我现如今连出入的自由都没了么?凌厉模仿着卓燕的语调。
今时不同往日——昨日本是没来得及知会山门众人——如今没有慕容公子和神君的允许,最好是不要擅自离开。更何况——他正有事要找你。
现在?
对,你最好赶快去见他。
这么快?凌厉心道。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去邱广寒住所,将乌剑拿到手,再等待机会见朱雀神君。眼下看来,第一步似是没时间了。
好,我去见他。凌厉只得硬着头皮道。你去么?
他本应并不希望白霜去的,只是他实在并不认识路。
我不去了。白霜回应。你最好快点。
凌厉点点头。苏扶风多少与他说过一些,地方总是能寻到的,一个人也罢,纵使有什么破绽,也少了被发现的可能。
甬道,圆形的暗室,转角,升降笼,豁然开朗的大厅……
不过这已不是朱雀一个人的大厅了。那柔软的毛皮椅垫上现在倚着的是慕容荇。
那么另一个人,便是朱雀了。凌厉心中暗自凝神,朱雀的目光已投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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