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签每签一板子,黑头五板子,红头十板子,为最重。
眼看知府抽出四支红头签,扬手就要扔,这四十大板若真打了,不死也要残。
“手下留人!”婵夏及时赶到。
见李钰趴在那,气若游丝,心道不好,忙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俩小丸子塞李钰口中。
李钰哼唧了一声,幽幽转醒,醒来就看婵夏正关切的看着他。
“夏姑娘...劳烦你跟我爹娘转告一声,就说儿子不孝,不能给父母颐养天年...”
李钰话里已经透出了求死的心思了。
落在知府这狗官手里,各种酷刑来一圈,还不如死了痛快。
“李公子,死很容易,难得却是活下去,你爹娘已经没了个儿子,你若也去了,二老怕是也活不长。”
李钰闻言痛哭流涕,如今这般田地,他就算想活又如何,狗官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他,上来就是一通打。
吃了婵夏的药,李钰感觉有些力气了,直起腰,张嘴对着知府就要骂:“你这狗——唔!”
婵夏又给他塞了个药丸,压低声音:“想活就闭嘴。”
若骂人就能解决问题,她能站在知府家房顶上骂个三天三夜。
她能真诚赞美,也能真诚怼人,一颗真心,纯粹到底。
李钰听她话里似乎有转圜之地,眼里迸出生的希望,跪在那不说话了。
婵夏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大胆陈婵夏,你竟然阻挠本官查案?”
“大人,板子打出去容易,收回来难,严刑拷打必有冤狱,若真把人打死了,令公子的案子只怕永远都要石沉大海了。”
“你的意思是,李钰不是本案真凶?”
婵夏视线扫了一圈,对准一个衙役,挥手示意衙役过来。
“大人,这衙役的身形与令公子相仿,让李钰站起来一试便知。”
李钰缓了一会,勉强站起来,婵夏扶着他,让他站在衙役身后。
“大人且看,李钰的身高根本无法做到从后锁喉。”
从后捂嘴锁喉这个动作,需要有一定身高差,李钰不具备这个条件。
“也许是他垫着脚!”知府觉得李钰有推脱不开的干系。
婵夏摇头。
“本案真凶对锁喉有着近乎狂热的痴迷,三名死者无一例外都是被锁喉致死,若李钰真是凶手,为了达成目的,他宁愿绕到死者面前实施锁喉,也不会垫脚发力。”
婵夏举起李钰的手,展示出他干净污垢的手。
“我查验过吴勇的尸体,脖子上有明显的指甲掐过得痕迹,若真是李公子所为,他指甲缝里必将留有痕迹,当然,你可以说他清洗过,但是比对指甲痕迹,就会发现不是一人所为。”
知府沉默片刻,把婵夏所说一一琢磨一遍,最后得出个结论,他可能...打错人了。
“纵然不是李钰所为,他在那出没形迹可疑,也许他与那凶手是一伙的,来啊,先把李钰收监,陈婵夏,你已经浪费了两个时辰了,还剩十个时辰,你查不出本官依然不会放过陈三。”
婵夏心里翻了个大大白眼,陈三那祸害,就算被打死了她都不心疼。
李钰下狱,婵夏支开狱卒跟他单独聊了几句。
李钰感恩婵夏救他一命,婵夏问他什么,他便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是我梦到亡弟心悸难平,就到亡弟出事的河畔散步,我带了他生前最后研发的香,想放在河边祭奠他,谁知刚到河边就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