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美丽从包里拿出那份随身携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离婚协议书甩在茶几上。上面还夹着一支笔。
何苗苗看也没看离婚协议书上写的什么内容就在上面签了字。
等她签完字，看见视频里夏冬的氧气罩已经戴上了，心电图也正常了。
咔嚓的一声，大门打开。顾修宸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
“妈。”然后他看到何苗苗脸上都是泪痕，眼尖的看到茶几上的文件。
何苗苗签了字，付美丽就将视频通话关掉了。
“苗苗怎么了？”顾修宸轻声的问。
“没事。”何苗苗将顾修宸推开就跑到楼上去了。
顾修宸皱着眉头喊道：“你别跑，慢点。”他一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上去拉住何苗苗，但是他的胳膊被付美丽拉住了。
“啊宸。”
“妈，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离婚的。”顾修宸烦躁的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抓起来砸的很远。
“啊宸，你怎么还不明白，她都已经签字了。你为什么还不离婚。”付美丽朝他吼道。
“我不签字，谁敢说我们离婚了。”顾修宸甩开她的手径自上楼去。
砰的一声，付美丽将茶具狠狠地砸在茶几上，她捡起一块碎片说：“你要是再走一步我死给你看。”
顾修宸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付美丽见他头都不回。毫不犹豫的就在手腕上割了下去。
她闷哼了一声，手腕上的血直流。
顿时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的血腥味。
顾修宸咻的回过头。看到付美丽惨白着一张脸看着他。手上的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妈。”顾修宸喊了一声就冲了下来打横将她抱起。
“啊宸，妈，去找你爸了，希望你幸福。”付美丽说完就晕了过去。
“妈，你别说傻话。苗苗，苗苗快拿医药箱来。”顾修宸冲着何苗苗喊。
本来还在房间哭的何苗苗听着顾修宸的喊声。立刻冲了下来。
看到她怀中的付美丽手腕流血了，立刻去拿了医药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快送去医院。”何苗苗说。
幸亏她以前工作的医院就离她们一条街，到了医院很快的帮付美丽处理了。
送来的很及时，但是还是流血过多。给她打了不少的血袋。
何苗苗怕付美丽醒来见到她不开心，等确定她没有事情以后她就回家了。
她将破碎的茶具收拾干净。走到角落将离婚协议书捡起来。
上面的她已经签名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了。这是她跟顾修宸第二次签的离婚协议书了。真是可笑。
她带着离婚协议书去了医院，一个人坐在夏冬的病*前自言自语。
“冬瓜，我要离婚了。”顿了一下，何苗苗觉得嘴里心里都是苦涩。
“以前一直说坚持坚持下去就可以看见彩虹了，可是到现在才明白，坚持只会让人更难过。”声音有些哽咽。
“我已经签字了。若是付美丽真的因为我死了，我跟啊宸在一起也不会心安的，我···你骂我没出息也好。是孬种也好。我决定放手了。”何苗苗的眼泪像滚金豆子一样的往下掉。
“冬瓜你快醒醒。以后我就只剩下你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吗？你要一直这样躺着么。”
“还有几天你要动手术将脑袋里的淤血取出来了，你要挺住哦，别搞什么狗血的失忆，醒来就不知道我是谁了，你记清楚了，我是你好基友，我是苗二货。”何苗苗声泪俱下。
“冬瓜，为什么我这么难过你还不醒过来，我想借你的肩膀靠。”
“我这么痛苦你不是该跳起来鼓掌说好，说我自作孽么。冬瓜，你快跳起来。你快说看这我痛苦你就开心。”何苗苗抓着他的手放在脸上。
霍天本来是来查房的，看到何苗苗在里面他就站在门口了。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付美丽稳定以后就转到这家医院了。现在就在楼下的高级病房里。
“这对苦命鸳鸯。”摇了摇头，霍天就走了。
楼下顾修宸守在付美丽的身边。心中却牵挂着何苗苗。
她怎么会突然签字？
时间滴答滴答的在走。
付美丽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就醒了。她睁开眼帘看到顾修宸有些开心。
咔嚓，病房的们被打开，何苗苗走了进来。手上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
“顾修宸，我们离婚吧，我不要你的财产，我已经签字了，你也签字吧。”何苗苗的身后站着一个律师。是夏家公司的法律顾问。
她的眼神没有看着顾修宸，她不敢看。
顾修宸盯着她看了几十秒。
今天家里的两个长辈都在。顾之谦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这是谁啊？
离婚？她刚刚说离婚，咋的他的大孙子结婚了不成。
这顾之谦自从中了水银以后记忆一会记得一会记不得。
当顾修宸知道是陈妈下的水银以后，他看在他为顾家几十年的份上让她走，但是她当场就跪下求情说：“知道自己错了，求给一个改过的机会，让她一直照顾着老爷。”
顾修宸不想留她。付美丽也不想留她。
最后她在顾家的大门外跪了一个晚上。脑袋都磕出血来了。
他们几十年的时间，付美丽就说让她照顾顾之谦吧。
换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的好。
“顾先生，请签字吧。”何苗苗说了一句。但是声音里有些抖。
顾修宸见她脸正眼都不看自己。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接过钢笔，接过离婚协议书。
本想潇洒的就签上字，但是笔头触到纸上的时候手始终写不下去。
何苗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说：“唐律师，等签好，你给 我送来吧，我还有事。”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房间里的气氛很僵。顾修宸侧过脸看着付美丽。
付美丽的眼神里写满了快签字。
她是他的母亲，见她割腕的拿一下，他心慌了。
她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这么多年。即便她如此逼自己，他也做不到不顾她的生死。
“妈，以后 不要做傻事了。”刷刷的在他的那一栏里签上了名字。
他终是晚了一步。媳妇，对不起我支援慢了一步。
见他终于签了字，付美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在心底。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顾之谦在一边一头雾水的说：“大孙子，你什么时候结婚了？”他的表情有点呆，有点萌的样子。中了水银醒来以后，爷爷的心性倒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了 。
“已经离了。”
···
离婚以后，何苗苗就一个人住在了家里。她更多的时间去医院陪夏冬，不过每次都会穿上防辐射的衣服。
这几天偶尔也会在医院遇见顾修宸，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何苗苗一直不知道顾修宸每天晚上下班就会在她的楼下守着。估摸着她睡着的时候都会开门进去守着她。
今天早上，何苗苗醒来，饿的她想下楼找吃的，果然一下楼就闻到了粥香，还有排骨汤的香味。
嘴角勾起一抹笑。她享用着早餐。下午冬瓜就要做手术了。
今天这么早起来就是想去庙里给他烧一柱香。
吃完饭她就去了附近的寺庙。
买了几根大大的香，那种有一米多长的，有她胳膊那么粗的香。
拜完她就回去了，她回头就看见顾修宸跟在她身后。
她走哪就跟那里，离她几步远，又不靠近。
终于她忍不住的说：“你跟着我干啥？”不知道她看见他会很难过么。
“路又不是你家开得，你走的，我为什么走不的。”顾修宸理直气壮的说。
“哼。”何苗苗不想跟这个不要脸的人说话。
她回到医院就在夏冬的病房守着：“冬瓜，一会一定要加油啊，二货还等着你呢。你不在了别人欺负我了怎么办。”
“你要是不加油我就跟别人做好基友去了，再也不要理了。”
“哎，其实我心里还是希望你醒过来的，这样我就不愁钱花了。天天还有帅哥看了。”
“其实吧，我告诉你，你不醒来，我闯祸了谁给我收拾烂摊子啊。”
“我们家的鸡毛掸子都生灰了，我现在可无法无天了，你来打我呀，你来打我呀。”
何苗苗每一件每一件的事情说着。脸上已经泪流成河都不觉。
一脸的泪痕又一会笑笑的样子很滑稽，但是她浑然不觉，一直数落着小时候的事情，一直说自从他睡着以后她干了很多坏事。
时间很快，医生来带着他进手术室。
一路上何苗苗一直抓住他的手说：“冬瓜，这次的成功率只有百分子四十，你可要给老娘争口气啊，百分之四十要当百分百来用啊。”
到了手术室门口，何苗苗还是不肯撒手。医生强行将她分开。
手术室的们在眼前关上，她趴在门板上说：“冬瓜，我再这里等你。”
夏父站在一边看这何苗苗，也不枉夏冬对她那么好。
手术持续了二十个小时。
期间顾修宸一直也在。
当夏冬被推出来的时候。何苗苗嚎放大哭了起来。能出来就代表着没死。手术就是成功的。
“手术还算成功，现在就看他能不能度过危险期了。”外国的脑科专家抄着一口不流里的中文说。
“谢谢你。”何苗苗就差没给他磕头了。
这个心一放松下来，何苗苗就感觉出累来了。有些瘫软的躺在椅子上。
顾修宸走过去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你个*，你放我下来。”何苗苗锤打着顾修宸的胸膛。
“回家休息。”
“不要你管，顾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何苗苗冲着他说。
“离了不能重新追么？”
何苗苗嘴角抽了抽，她同意让他追了么。他就不怕他老妈再死一次给他看。
“顾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咱别弄这些事儿好不。”何苗苗瘪着嘴巴说。
“追你还犯法不成。”顾修宸不理会他。
何苗苗犟不过这个男人，只好让她送回家了。
自从他两签字离婚以后啊，付美丽心情就倍儿好。
一天一天的就想着给他再张罗相亲。
她最喜欢的还是柳絮，但是好像要跟秦家订婚了，所以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天顾修宸刚好回家，付美丽立刻笑脸的拉着他。
顾修宸冷着一张脸说：“什么事情。”
付美丽被他那一张冷脸弄的很不舒服。这段时间天天都臭着一张脸。
“妈选中了几个女孩，很不错，明天去见见。”付美丽有些讨好的说。
“不去。”顾修宸果断的就拒绝了。
付美丽一听就来气了，有些怒气的说：“你们已经离婚了，你难道要一辈子单着吗？”她就想尽快的给他找个女人。慢慢的就会忘记那个女人了。
“谁知道下个什么时候离婚。”下个她不闹离婚，他闹离婚。就算这辈子单着也要守着他们母女。
“你，你是不是还总是去找那个女人。”付美丽被他气的不行。
“已经离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顾修宸冷冷的说完就上楼去了。
一会洗完澡就去她哪里。
付美丽被他气的不行。看来症结还是在哪个女人的身上。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让啊宸彻底的死心。
付美丽想着第二天的时候就去找何苗苗。
所以当天早上她看到顾修宸从何苗苗家里出来以后，她就去按了门铃。
何苗苗睡的舒服呢，被吵醒，有些不高兴。
踏踏的从房间里出来，睡眼惺忪的拉开大门有些不爽的说：“谁呀，大清早的。”
一早上就被人凶，付美丽不高兴了。何苗苗也吓了一跳。
她又来干什么？
“你儿子没在我这里，还有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何苗苗一手扶着们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付美丽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说：“进去说。”
但是何苗苗一点也没有要放他进去的意思：“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你们还没扯结婚证呢。”付美丽有些恼羞成怒的说。
何苗苗想了一下说：“今天不是周末，你一会带上你儿子，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吧。”
她实在是没有心力去应付付美丽了。
付美丽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哼，就知道她是个无情的女人。这才签字几天啊，就这副样子了。
那会让她离婚，死活不愿意，一副深情的样子。
“办离婚证是一回事，以后你别再跟我儿子见面了。”
“我压根就没想见他，你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烦我了。”何苗苗冲着付美丽喊道。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刚出去帮她买哪家小吃店的豆浆的顾修宸刚回来，就听见了她说的话。
“嘿，你个没教养的女人。”付美丽瞪着那门板，转身要走。却看见顾修宸站咋哪里。
“你满意了。”顾修宸薄唇轻启，吐出来的字像寒冬里的雪那样冷。
“啊宸，你看到没，她就是无情的女人，你何必要这么··”付美丽的话没说完就见顾修宸转身走了。
听见外面的没有了声音，何苗苗靠在门板上的身子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她将手握成拳头放进嘴里免得自己哭出声音来。
大叔，我想你，我不想你滚。可惜她是你妈妈。
何苗苗哭了很久才起身。
监视器的那段，男子一脸凝重的看着画面中的她。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他想去争取了。
何苗苗起身去了房间。洗了一把脸就想睡觉，但是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本来每天都有早饭吃的，让付美丽这么一闹又没了。
想想就继续睡觉吧，但是又不能，还是自己起去早餐店买点吃吧。
打开大门的时候，脚踢到东西，她低下头一看是自己爱吃的豆浆和瘦肉粥。眼中一下就蓄满了泪水。
肯定是那个傻男人送的 ，刚刚她就是看到转角的他提着早餐过来，才那么说的。
何苗苗感觉有视线看着自己，咬了咬下唇，狠心的捡起地上的早餐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把门关上就去吃早餐，她一直都知道有人跟着她，但是她没有回头。吃了早餐回来的时候她找了锁匠，将锁头换了 。
虽然她知道顾修宸开门的本事一流，但是这样他心里就该明白了吧。
每天上午她都要去陪陪夏冬的。
到医院的时候，霍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苗苗看着很抑郁啊，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口了：“你有啥话要说？”
“还不就是宸哥说想请你吃饭。”霍天不好意思的砸了砸嘴巴。
何苗苗的心口紧了一下说：“告诉他，已经离婚了就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她将头转过去假装帮夏冬掖被子。不想让霍天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
霍天听她这么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悻悻然的就出去了。
他关上病房的们，对站在外面的顾修宸耸耸肩说：“她下决心了。”
“革命会成功的。”顾修宸嘴角上扬，他知道那个小女人在意他的。
现在他思来想去，追她是没有结果的，母亲到时候还是会闹。
现在唯一能解开的只有凌龙，但是他上次都不肯说，拿芯片交换都不肯说。
芯片已经毁掉了，他能同意吗？
顾修宸想了想，看了一眼病房中的何苗苗就去找凌龙了。
见顾修宸来找自己，凌龙一点也不感觉奇怪。
两人坐在凌龙的房车里。
“你真的不愿意说当年为什么杀我舅舅么？”顾修宸的眼眸看着他。
“想知道就下去问吧。”凌龙还是那句话。
“难道你就不心疼苗苗，现在我母亲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以死相逼我们离婚。”顾修宸第一次跟外人说这么多的话。为了何苗苗他现在唯一的只能这么做。
“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凌龙喃喃自语到。声音很细微，但是顾修宸却听的很清楚。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下那么狠的手。连原因说了也改变不了母亲的做法，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修宸眼眸垂了一下接着说：“你真的想看着苗苗肚子一人大着肚子，宝宝生了以后没爸爸吗？”
凌龙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于他的话无动于衷，但是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没逃过顾修宸的眼神。
“当年···”凌龙说了一个当年就扬起了头，吸了一口雪茄，好像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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