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姬璇与穆藏锋却十分平静。
“以师弟的刀法不至于连自身都无法掌控,他那一刀有数千斤力气,应是使用了道法。”穆藏锋远远看着李长安,若有所思。
姬璇托着下巴:“应当就是师弟所学的龙象术了,咦,他刚入练血境,气海未满,要施展道法还早得很,就算龙象术只是灵术也不至于能突破练血境肉身而施展啊。”
“看来师弟在云庭真人面前得了机缘,至于具体如何却只有等他回来才知道。”
李长安眼中,那剑光陡然一凝,轨迹终于可以被肉眼清晰地捕捉,这是从开始到现在姒飞臣的剑中露出的最大的破绽,但也意味着这一剑就是绝杀之招,姒飞臣已无暇作弄虚实,全身心都系在这一剑本身。
李长安空门大开,姒飞臣才会以这一剑来决胜负,同时对于李长安来说这也是最好的时机。
此前的一刀,的确是因为施展了龙象术一时没能适应过来,这的确是因为他自己都没想到龙象术竟动辄就让他拥有了五千斤的力气。经过在道海边的推演,龙象术已更适合他自身,更重要的是真人传道,让他气海中真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剑尖离胸口只余一尺,右手握着的八荒刀已来不及回护,但李长安并未惊慌,左手法诀一掐,一朵白莲直直迎上剑尖,莲瓣一旋,陡然化为黑色,瞬息枯败。
一股枯萎灭绝之意从剑尖传入姒飞臣全身,他动作一僵。高手相斗间一瞬间的僵硬就能决定胜负,一片黑色刀刃幽芒流转,无声无息,悄然斩下。
姒飞臣如坠冰窟,寒毛炸起,立刻做出了决定,纵使这一剑已经刺破李长安胸口的衣衫,纵使冰冷的剑尖已触在了李长安温热的皮肤上,依旧收回了长剑。
乍然回流的灵元让他胸口烦闷欲吐,他强行压下这感觉,指剑向天,拦住刀刃,但随即凄厉而刺耳的嘎吱声响起,刀刃直直切开剑身,直切到剑身中部才迟滞着停下。
剑身前端被割成两半,挤压着向两边卷曲,仿佛一条被剖开的蛇信子般可怜地颤抖着。
姒飞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手腕一软,长剑当啷落地。
而李长安收刀而立,他已经不需再出刀,这一刀过后,姒飞臣已然败了。他没取姒飞臣性命,并非不敢,有时候击败一个人与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这一刀……这一刀……”姒飞臣嘴唇颤抖,语无伦次,“为什么,你修为低弱,纵使晋入练血境也不应是我对手…………你为何还能施展道法,原来你一直都是故意示弱?不,定是你在真人面前获取了机缘,你胜者应当是我……”
姒景陈看着这一幕,他不是没想过李长安取胜的可能,却没想过李长安能胜得如此简单,甚至姒飞臣手中那柄在飞流宗中传承了几百年的流云剑竟被李长安一刀切成两片。更让他惊讶的是李长安居然施展出了道法,练血境肉身会阻碍真元是常识,他麾下的陈山君也不过是用地杀诀取巧将真元转化为杀气才能发出体外。
看着姒飞臣语无伦次的模样,姒景陈了解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这一战他已彻底败了,无论是身还是心。
正在这时,一袭玉色道袍向李长安走去。
姒飞臣一怔,随即心中暗喜,因宋开之故李长安与浮玉宗也有仇怨,只是因择道种之故一直未曾寻李长安麻烦,而现在择道种已结束,李长安不是道种,自然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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