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没有生气，继续说道：“后来进藏后，公主与我们方才知晓，我们所理解的那股力量虽然很诱人，不过，它实在太过强大了，简直是神才有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同时在藏地还有波教在利用它，甚至他们了解的太多了，而且他们利用这股力量在行动，甚至在动摇吐蕃的根基。”

我：“这样不是更好么?吐蕃亡国后，对大唐也有好处啊。”

女官：“这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应该见过波教的所为了吧，如果他们一旦成功的话，你觉得我大唐还会存在么?”

我没有说话，她说的对，一旦波教将吐蕃灭掉，估计人类也就完蛋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公主真正和吐蕃联手，花了巨大的代价才灭掉波教，然后封印了魔女力量，问题来了，又关我什么事?这一千三百年来，大家不是好好的么?

女官继续说道：“波教只是一个小头，它背后真正的力量来源于罗刹魔女，虽然当年封印了魔女和它的部族，不过一千三百年后，魔女还是会现世，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

我又笑了：“一千三百年呢，现在的飞机，大炮，导弹很牛的，哪怕真有魔女，再不行，一个小原子弹也能炸了它，所以，我就算了，还是早点回家。”

“这世上最可怕地力量不是武器，再强大的武器能量如果能被转化的话，武器还很重要么?”女官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我不禁地问道。

“比如，现在能证明你存在的证据是什么?”女官盯着我的双眼问道。

能证明我存在的证据是什么?这个简单，比如照片啊，手稿啊之类，还有我的朋友，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她仿佛猜到我的想法一样，淡淡地说道：“假如你朋友并不存在呢?现在有人知道你遇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谁能证明阳光的存在，你能捉住一丝光放在那里么?刚才我问的问题，还是刚才你听到的问题么?这一秒还是这一秒么?”

我……

我……

我去，这是一个哲学问题还是一道物理问题?还是数学问题?我居然不知道用什么证明这一刻我曾在过，曾经有一个科学家提出一个问题：一辆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当它加速到光速的时候，人的视线就看不到那辆汽车了，那么问题来了，那辆汽车还存在么?我们看不到它的时候，就敢说它不存在了?可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它的存在了，但是它又的确存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一个物理问题，也不是一个哲学与数学的问题了。

当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时，我们就可以忽略它?装作视而不见就行了?

与其说我们对未知事情还感到惊讶与不解，还不如说我们的知识还不够全面。解释不了的，不代表它不存在，存在的不一定就能认清它。

我一半天都答不上来女官的问题，她看着我，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还是我的幻象，那么幻象是什么?是现实欺骗了双眼，还是双眼不愿意接受现实，我现在看到的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么?如果不是原来的那个她，这个她是什么呢?是灵魂?如果是灵魂，那么我刚刚看到的空间呢?还有陪我一起进来的金呢?如果我消失了，它能看到么?还是我本来就在原地?

还有，怎么证明这一刻我的存在?

人会死，树也会死，没有一切是永远的，在几亿年前，我们看到的藏地还是一片汪洋大海，地球上人类不是唯一的生物，如果恐龙没有消失，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人类，一切都会结束，纸张会腐烂，金属会氧化，哪怕白骨也可能变成化石的一天，那么，几亿年后，谁又能证明我们的存在过?

怎样?怎样?倒底怎么才能证明我们存在过?

我脑海里闪出从小到大的一幅幅画面，爷爷、大麻婶、小李寡妇、小舅、肖帅、扎西堪布、行尸、魂灵、绿毛怪、金殿、魔女之心……

经历得越多，我就越成熟，就越有自己的想法，是什么改变了我?是事情还是人物?还是经历?而要证明这些存在的依据是什么，一个滴水不漏的依据，一个可以永远存在的依据是什么?是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是什么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开，我需要着它，只有它能提供我们存在的依据……

我感觉自己的脑海在飞速旋转，一些无厘头的情景，一些看起毫无关联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出来，一些以为早已忘记的人物也一下子记起来，那些我不曾想起的画面，不是没有发生过，而是遗忘了，人类在成长，记忆也会遗忘过，想不起来，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是时间改变成了一切，改变了所有……

“我知道了。”我一下子叫了起来：“是时间！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所有的一切了存在过，只有时间能重生一切，也能摧毁一切。记不起的，不代表发生过，是时间改变了一切，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刚刚你问我的问题，是上一秒的问题，也是这一秒的问题。也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我的存在，还有你的存在。”

女官微微一笑：“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