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呼吸一滞，望向盘古邪身的目光，也随着这句话而变得比刚才柔和了一些。

但也仅仅只是柔和一些，毕竟这事只是盘古邪身的一面之词，在没有确实这是事实之前，他绝对不可能放过盘古邪身。

“既然你这具邪身还活着，那么你的正身呢？”

“我被创造出来的使命，便只是开天辟地而已，天地初开后，正身便被鸿均与圣元带走，囚禁在另一个位面，我这具邪身，只是正身被带走前遗留下来的一缕残念，经过无数年才渐渐复苏。而我所做的一切，正是正身的意思。”

“这么说，是盘古正身计划了这亿万年的谜局？”

“不错，我只是正身遗留下来的一缕残念，成长力有限，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汲取天地灵气而生的生命，哪怕再渺小，体内也蕴藏着无限潜能，只要我把握得好，就能激发出你们不断变强。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听完这些，方晏沉默了。

尤其是望向盘古邪身的眼睛，敌意更是明显减少了很多。

虽然还没有什么有力证据，但将死之人，确实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就算你说的是不假，但为了让我们变强，你就可以泯灭人性，牺牲千万生灵，将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吗？”片刻后，方晏还是苍白的质问了一句。

盘古邪身虚弱的摇了摇头，“不，你错了，我之所以想要激发你们的潜能，是因为马上就要到收割季节。”

“收割季节？什么意思？”方晏皱眉道。

“我刚才说了，三界只是另一个位面之人开辟出来的牧场，你们这些身在其中的所有生灵，都只是他们圈养的牲口，现在已经达到了成熟季节，他们自然要收割。”

此话一出，更是让方晏惊为天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呆呆看着已经生机越来越淡的盘古邪身许久，方晏才如梦初醒，惊呼道：“他们要来收割我们，收割什么？”

“当然是收割力量，他们之所以开辟出这个牧场，无非就是在等亿万生灵变得足够强大，然后他们就可以将最强大的人带走，榨干体内的力量为己用。”

没等方晏说什么，盘古邪身又继续道：“就像一颗种子，原本也可以当食物，不过毕竟太小，只有栽种在地里，才能繁衍出更多的食物，这就是三界在另一个位面之人眼中的地位，你们只是他们无尽岁月前，播下的种子，现在成熟了，他们自然要来收割。”

“不，我不相信！”

哪怕刚才已经被震惊得彻底麻木，听到这个极其不真实的消息，他还是觉得无比荒谬。

“无论你相信与否，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不想被另一个位面当成牲口捕杀，你与三皇五帝，以及无数生灵还要继续变强，强大到、到……”

话才说到这里，便弱了下去。

因为，盘古邪身的生机，已经彻底消失殆尽。

“不，你不能死，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给我活过来！”

焦急之下，方晏也顾不得盘古邪身已经死透，立刻扑进废墟中，用力摇晃着他的身躯。

不过任凭他再摇晃，盘古邪身却再也没有活过来。

非但没有，在方晏摇晃了片刻后，竟然幻化成无数光点，迅速飘散到周围的空间中，片刻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不啊！”

方晏声嘶力竭的大喊。

不过他的声音，只是在天地间回荡了片刻，便彻底归于虚无。

“咚、咚……”

某一刻，他突然双膝跪地，整个身躯跌坐到了废墟之中。

不是因为受伤，而是他彻底无力了。

在无数人冲杀了这么久，又在无数碎片中脱颖而出，原本以为灭杀了盘古邪身，自己就能功成身退，从此还三界一片安宁。

没想到真正灭杀盘古邪身后，迎来的不是一片朗朗乾坤，而是更加遥不可及的危机。

“原来我走得再高，再远，在另一个位面之人眼中，都只是跳梁小丑么？”

方晏笑了，但却笑得很苍白，很无助。

如果盘古邪身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以及三皇五帝，非但没有掌握自己的命运，相反，自己这些从亿万生灵中拼杀出来的至高强者，恰恰成了另一个位面生灵收割的对象。

因为刚才盘古邪身说过，另一个位面收割的乃是生灵体内的力量。

果真如此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修为越高，在另一个位面强者眼中，就越达到成熟的标准，也正好是收割的最佳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