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船乘风破浪。
窗外铃铛翠响。
叮当叮当的铃声从傍晚一直响到深夜。
谢宫宝意识先醒,以为还是那籁籁琴音,听了一会儿,方觉不是。睁开眼睛,察觉自己处身小舱,窗外一月如灯,自己睡在床上,枕边还躺着楚楚可人的小蝶。——他轻轻掀被,却发现自己和小蝶都光着身子,不禁吓了一跳,怔了片刻,轻手轻脚下床去取衣服。——刚要穿衣,只见小蝶揉着眼睛醒来:“啊!恩公醒了,你要穿衣么,我帮你。”
“别!我自己穿,你……你也赶紧穿衣。”谢宫宝慌道。
“好,听您的。”小蝶掩嘴窃笑,拿衣便穿。
待得两人穿好衣服,谢宫宝尴尬着问:
“我们……我们俩是不是做了什么?”
小蝶怕他不喜,勾着头小声小气回道:
“我只是侍寝,帮你暖身,没做别的。”
“那就好,那就好。”谢宫宝大舒口气,不敢再说这个话题,伸头往窗外眺了眺,感觉船在行驶。这一下,他傻傻痴了,失声道:“我睡多久了!这……这船怎么开了?这是要开去哪里?”
小蝶颇为善解人意,推门迎他出去:
“我不知道,您要不问问坛主吧。”
“我是要问问,她给我下什么药了!”
谢宫宝哼哼两声,气冲冲的闯将出去。
……
……
迎宾舱的桌面上依然摆满酒肉,小光四肢朝天、醉醺醺的瘫睡在地,只是不见诛姬。——谢宫宝将小光一把抄起,窜出舱门,看见诛姬站在甲板上,不由大怒:“我处处信你,你却下药迷我!你想把我带去哪儿!”
诛姬不恼不气,反而咯吱一笑:
“瞧把你急的,你还怕我乘人之危不成。听思弱妹妹说,你上次龙涎寺受伤后,身体一直没好,现在连气也不能提了,我想带你找人看病去,先前看你心情不佳,怕你不肯就没敢明说,所以我就给你喂了一只瞌睡虫哄你睡觉,你要是气,那你就骂我两句,我受得住。”
听她这么一说,谢宫宝脸上怒色消去大半:
“谢你好意了,你把船开回去吧。”
诛姬道:“怎么,你还真生气了?”
谢宫宝皱了皱眉,愁目看海,忧色极重。
他从小孤苦,少有人疼,在轩仙流那段日子,真真切切感受到阮师伯的爱护和仙儿姐的照料,正所谓人心肉长,这份情意焉能不记。——眼下马老怪设伏,轩仙流危在旦夕,旁人是生是死他可以不管,但阮师伯和仙儿姐却是万万也不能出事。
但此时天黑,且又置身大海,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轩仙流是否已经抵达渔村?
他怕仙儿姐和阮师伯遭遇不测!
谢宫宝越想越怕,一味着急:“你叫我怎么不气,你家教主下令截杀轩仙流,我正为这事发愁,也不知道他们今晚到了没有?阮师伯和仙儿姐到底怎么样了?你快把船开回去,我得赶去渔村探探。”
诛姬吞吞吐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