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还不知我与你已相认,你把饼放下就离开吧,门不必上锁了,今天夜里我将离开这里,你.....你独自在王府要保护好自己!”颜颜烈不去看颜颜里,只是努着力气,把身子正了正,这简单的动作拉伤了伤口,他的鬓角颤抖了一下,疼痛撕扯开来,他又咬咬牙忍了过去。
“父亲,让我跟您一起离开吧!”颜颜里祈求道。
“我要去子桑北斗军的总坛,你去做甚?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不明了?为父我是破釜沉舟,而你要卧薪尝胆!麟角族的振兴还要靠你!”颜颜烈苦口婆心道。
颜颜里把大饼放在颜颜烈身边,他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抽泣。
“男儿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从此之后,不要让为父再看到你流泪了,宁愿流血都不要流泪!”颜颜烈强努着力气,伸出硕大的手颤抖着,抓起大饼,塞进了嘴巴里,咀嚼着,他要填饱肚子,有了力气,还要去投身到杀戮之中。
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个郁结,他离开公良尽德的营帐时,见公良尽德一只魔爪插入了吴亮的胸膛,他有愧于吴亮。
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身上背负了许多的命债,他已经无法再做麟角族的人王,唯有保全自己的儿子的姓名,有朝一日,他要助颜颜里杀回南疆,而当务之急便是先要保住自己和儿子的命,他不能这样轻易死掉。
他用啃了两口大饼,对颜颜里说道:“快走吧,不要再节外生枝!”
颜颜里点了两下头,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茅屋,一走出茅屋的门,他就头也不回地狂奔了起来,就像那天,他在荒郊野外狂奔一下,他只有靠奔跑来释放内心的痛苦。
无奈犹如一把带刺的狼牙棒,一下子一下子击打在他背上的旧伤上,新伤加旧伤,伤痛还是心痛,他根本就分辨不清,这一次,他忍住了哭。
路上遇到了丫鬟和小厮们都诧异得问道:“大王子的影子颜颜里啊,你这着急要去做什么?”
“我要,我要,我要像大王子一样,学会流星一般的奔跑!”
颜颜里说道。
后来,丫鬟小厮们一个传一个,都说颜颜里还记挂着当日与大王子比试武艺时受到的羞辱,他这是在苦练武艺,有朝一日定是还要与大王子比试一番的。
神鸟居的小聚会之后,上官一家在浮生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踏上了返家的路途,临别前,浮生追着若梦乘坐的马车跑了几十里地,健步如飞。
若梦叮嘱浮生道:“好好修炼,鬼谷神派中还有一门石波功,倘使练会了,他俩便能隔着千里通信了!”
浮生信誓旦旦得回复道:“我定会加紧练习!”
赫连夫妇来得奇妙,走得也很低调,两人给东海王和夫人道了个别,甚至没有跟浮生单独告别,就要离开王府,东海王写了一封信让赫连炯穆捎给他的姐姐,赫连收进了袖管里,拽着喋喋不休的不白一闪就离开了。
不周不详更是不辞而别,一个癫狂一个醉痴,来无影去无踪,没有话别也没有叮嘱,只是散了宴席,就飞身离开了王府。
浮生还是有许多遗憾,比如他没有来得及与师傅话衷肠,没有与不详师叔开些玩笑之话,更没有来得及问询赫连师兄伏虎棍的精进之法,但短暂的相聚已让浮生心怀感恩。
感恩他在乎的这些人都还安好地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