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他捏开爷爷的嘴,将指尖的心血滴了进去。
死?
几滴心血罢了,死还是不至于的。
可是听他这么讲来,不免觉得晦气。
心口疼的厉害,恨不能咬他一口。
我气恨的拧了他的胳膊,“那就去死吧。”
“这就要谋杀亲夫吗?”他面带苍白的一笑,身体摇摇欲坠的像颗稻草。
我连忙抱住他,稳住他的重心,“谁让你胡说八道的,我费了多大心思救活你,你那么轻易的就说死啊死的。”
“傻妞,我逗逗你罢了,解开诅咒,只会睡上几日吧。”他轻松道。
我逼问他:“到底几日。”
“最多十日。”他道。
我眉头一紧,“那黑辰的手术……”
“到时候如果我没醒来,管阿九会安排的。”他合上了爷爷的嘴,从口袋里摸出了医用绷带,随手就包扎完毕了。
一看爷爷的阳寿,已经延长到了十二个小时。
看来那几滴血,也只能续命片刻。
人死不能复生是天道,强行续命就是在与天斗。
我握住爷爷冰凉僵硬的手,一直都在等爷爷睁开眼睛,“爷爷怎么还不醒来。”
“得带回去解开诅咒。”
清琁把瑞士军刀塞回我的口袋,提步走出了病房外。
不等那些亲戚开口,便提出要带爷爷回家。
一时间,大家脸上都闪过异色。
三叔道:“带回去?这不好啊?”
“就是,万一死在路上可怎么好。”四姑道。
爸爸有些生气,“你们过来其实就是等着老爷子咽气吧?”
四姑不同意道:“二哥,你么说话就不对了,什么叫等老爷子咽气。只是老爷子已经这样了,这弄来弄多花时间啊。”
“二哥,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人,要不是老爷子病危。我们怎么会专程跑一趟,下午我公司还有会要开。”三叔充当和事佬,在我爸和四姑中间和稀泥。
清琁淡淡开口:“老爷子带去我们家,不劳烦各位到场。”
“这才刚娶了明月,就插手我们家的事吗?”三叔一副看不过眼的样子。
清琁冷眼看着他:“娶她多长时间关你什么事?”
“二哥,你看看你这个好女婿,你也不管管。”三叔被气的七窍生烟。
我爸爸也算是看透了三叔和四姑了,“我这个女婿说的对,不管他和明月在一起多久,都是明月的丈夫。”
“你是一定要把老爷子移走?”三叔质问爸爸。
爸爸点头,并未说话。
“你们要是整什么幺蛾子,把遗产全都弄走了,我和老三岂不是哑巴吃黄莲。老爷子最后的时刻,我可不能让你们有机可乘。”四姑声音又尖又利,活像个剥削农民的地主婆。
听得让人心寒,那声音似乎也能传到病房中。
爷爷虽未苏醒过来,好像也是听见了。
气的在昏迷中,狠狠的咳嗽着。
爸爸气结,“你……你怎么这么想我?”
“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四姑刻薄道。
三叔也点头,“按我说就不要弄那么多事,现在送老爷子走多方便。也省的二哥你,多操那么多心。”
“不管怎样,我才是你们的二哥,家里有什么都得听我的。老爷子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爸爸难得霸气一回,把他们两人要说的话都通通堵回去。
病房来人带走爷爷的时候,各种仪器都从爷爷的身上拔除。
就好像拿走了,唯一支撑他生命的东西。
四姑看了在一旁偷笑,三叔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们两家人根本就不放心爷爷在弥留之际去我们家,把自己的子子孙孙都带上了,浩浩荡荡的有十几号人呢。
这要是跟着去了,哪还有什么清净可言。
清琁把两个人带到角落,一人给了一张支票,“这里面的钱够你们花两辈子了,你们要想清楚,到底是想要遗产还是要这张支票。”
“老爷子全部的财产加起来,再乘以十都没这么多。”三叔惊诧道。
四姑更是一脸贪欲,“这支票能兑现吗?”
“你们可以试试。”清琁道。
四姑对支票的可信度大概已经信了九分,啧啧称奇道:“明月嫁给你真是捡到宝了,你……好有钱啊。”
“送你们两位一件小玩意,祝你们出入平安。”清琁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两只挡降包,顺手就给了他们两个。
不过这朴素的挡降包对他们的吸引力,远远没有金钱的魅力大。
随手塞进口袋里,招手让他们家跟着我们的小辈回去。
回去的时候,分成两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