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尸和马尸轰然倒地,马匹的内脏和鲜血就好像倒水一样爆出来,紧跟着追至的十几骑贼兵都吓傻了,纷纷勒定马不敢上前。
谢擎将血淋淋的大砍刀在马尸上蹭了蹭,这才拨转马头追赶远去的徐晋等人。那十几骑贼兵面面相觑,愣是没人敢再追赶。
……
正月十六下午,南昌城四门紧闭,街道上空空落落,只有不时巡逻而过的宁王府兵卫。城中的百姓都躲在家中紧锁门窗,静候这场风暴过去。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只要家中还有饭开,龙椅上坐的是谁跟他们没多大关系,风暴过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宁王府,重兵层层把守,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去。
就在昨天,宁王以同庆上元节之名宴请南昌本地官员。江西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府衙、县衙、南昌左卫、南昌前卫,但凡排得上号的文武官员都到场了。
席间,宁王朱宸濠突然宣布奉了太后密旨,即日起兵进京监国,因为当今天子朱厚照是抱养的,并没有朱家血统,他要拨乱反正,把朱家的大明江山夺回。
瞬时全场皆惊,提刑按察司副使许逵大义凛然地质问宁王:“太后密旨何在,安敢示之以众?”
宁王拿不出太后密旨,许逵便破口大骂宁王是反贼,人人得而诛之!
宁王大怒,让士卫缚住许逵,然后当众斩了他两条手臂。许逵凛然无惧,继续大骂:“今日贼杀我,明日朝廷必杀贼!”
宁王暴怒之下当场命人把许逵斩杀,另外还有一批不肯依附的官员被杀,包括江西都指使、右布政使胡廉、知府宋以方等,还有一大批不肯依附的官员被关押。
另外,参政王纶、左布政使梁宸、提刑按察使杨璋等变节归附了宁王。
此时,天色渐暗,宁王正在承天殿中不安地来回走动,心情忐忑不安。
本来昨天的行动理应很成功的,谁知江西巡抚孙遂竟然没来参加宴会,但眼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宁王只好硬着头皮派兵猛攻巡抚衙门。谁知孙遂那老匹夫命大,竟然在亲兵的护卫之下冲破包围,而且成功逃出了南昌,如今还没被抓到。
孙遂是江西巡抚,手上又有调兵的旗牌,随时可以召集附近州县的官兵,宁王自然心里不踏实了,更何况孙遂逃出城,那他造反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开了,如此便等于失了先机,不能从容的布置。
就在此时,宁王手下三大悍匪,凌十一、闵廿六、吴三八身披铠甲大步行了进来,齐刷刷地单膝跪地:“末将参见王爷!”
宁王急忙问道:“三位将军平身,情况如何?”
凌十一春风满脸地笑道:“恭喜王爷,南昌左卫、南昌前卫均已经归降,王爷如虎添翼!”
宁王闻言大喜,仰天哈哈大笑:“天助本王也!”
南昌左卫和南昌前卫是最大的变数,如今归降,南昌才总算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上了,宁王自然大喜过望。
闵廿六大声道:“王爷,现在南昌大局已定,兵贵神速,末将建议马上发檄起兵,攻打南康和九江!”
宁王顿时有些犹豫了,自正月初七收到京中的消息,到现在还不够十天,其实准备还有些不足,譬如水师的战船就还没备够,更何孙遂还没抓住,此人可是个极大的威胁。
就在此时,一名通信兵卫奔了进来,大声道:“禀报王爷,杨千户(大盗杨清)传来消息,在余干县瑞洪镇发现了孙遂的踪迹,不过李百户不敌被杀,孙遂已经逃脱,疑似往铅山县方向遁逃!”
宁王不禁大怒:“杨甫这废物,竟然不敌几十名如丧家犬的疲兵!”
吴三八上前一步,狞声道:“王爷,末将愿亲自出马,誓必取回孙遂的项上人头!”
宁王点头道:“好,本王命你率兵一千追击孙遂,务必将其斩杀,另外,顺便把铅山县拿下,把费宏给本王抓捕回来,费家上下不能走掉一个。”
“末将领命!”吴三八杀气腾腾地行出了大殿。
“吴将军留步!”
吴三八刚走出大殿没多远,宁王世子便追了上来。吴三八停住脚步行礼道:“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宁王世子两眼放着光道:“吴将军,本世子要费家的三名姑娘,尤其是费如意,务必替本世子抓回来,而且不能损伤分毫。”
吴三八嘿笑道:“末将明白,定把费家三位美人毫发无损地带回给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