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告诉安怡,安侯府这么多姑娘嫁出去,姻亲就有不少,若是不依不饶就要把这所有人都得罪了。真正是软硬兼施,安怡只管推脱:“我劝不住祖母。”
安老太已经和李氏吵起来了:“你这样说,是想包庇那个居心叵测的贱人么?你说和你们没关系,那我问你们,是不是你们让她把安悯抬到我家门前去闹事的?她那般胡闹,你们真的不知道?逼得我们一家子人不敢回家,你们谁去管了?这会儿把事全推给她一个人,你也好意思!”
李氏不服气想要吵,却又觉着为了三房的事情闹到自己身上真正值不得,便掩面大哭:“我这是招谁了啊……”
如此热闹,里头的安侯老夫人真是听不下去了,只好让甘嬷嬷出来请人进去。安老太得意地朝李氏挺了挺胸,威严地让安怡扶着她一起进去。
安侯老夫人其实已经下不来床了,由甘嬷嬷领着几个丫头用被子和枕头围着靠坐在床头上,脸上的肉都松弛下来,头发更是全都白了,看上去老态横生。
人生中,最得意的事情之一莫过于恨一个人一辈子,熬到最后她没熬过你,你尚且精神抖擞,她却行将就木;你的儿子儿孙前程无量,她却养了一堆败家子倒霉鬼。安老太看到安侯老夫人的样子,心中好生得意爽快,大声笑道:“老嫂子,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被不成器的儿子儿孙气的么?”
安侯老夫人耷拉着眼皮,呼哧呼哧喘着小粗气,困难地转过头去看了会儿得意洋洋的安老太,再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安怡看。安怡给她看得不舒服,却仍然挺直了胸背,不避不让地回视着她。
二人对视片刻,安侯老夫人冷淡地收回目光,低声说了几句话。众人都没能听清楚,安老太便道:“你说什么?嘟嘟囔囔的,莫不是已经说不清话啦?听说你用的参不好,我那里还有几只品相不错的,接济你一只如何?”
安侯老夫人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垂了眼皮不再说话。甘嬷嬷低眉垂眼地道:“我们老夫人说,她没有话要和老太太说,年轻时就说不到一处,老了自然也不能说到一处去。老太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她拿这条老命赔你就是。”
“你还仗着自己生病撒上泼了是吧?文氏?”安老太太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安侯老夫人的鄙夷轻视,假装气得发晕站不稳,抬手就把身边陈列的瓶瓶罐罐撞翻了无数。
李氏和唐氏看得心疼不已,忙一左一右地上来扶住她使劲儿劝。安老太太却往唐氏身上一躺,翻着白眼道:“打死人了,哎呦,我的心窝子好疼,要被疼死了。”
唐氏妯娌俩顿时傻了眼,可怜兮兮地看向安怡:“我们真没动她老人家。”
就算知道老太太是讹人,安怡也不能拆她的台,只能绷着脸去给她探脉。就在此时,外头又传来消息,说是安保平带着几个族老跟着安保良一起来了,说是不能光把田氏休了就算了,安侯府里必须站出来为安怡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