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满棠斜睨着她笑而不语,一副你敢是不敢的挑衅模样。
其实夜深人静的,又下着雪,外头宵禁,没几个人,其实很有些刺激,安怡的行动比她的心更诚实,她雀跃着抓住紫骝马的缰绳,利索地踩着马镫翻身上马,伏在马背上冲着谢满棠笑。谢满棠微微一笑,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利落地坐到她身后,勒紧缰绳一声呼啸,紫骝马便箭似地冲了出去。
甘辛不防,急得在后头跺脚,又不敢喊出声来。安怡哈哈大笑着回头去瞧,只见灯笼下,甘辛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看不见了,接着整个金鱼巷都被抛在了脑后。
安怡舒服地窝在谢满棠的怀里,忍不住想,要是这世上只有她和他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的烦恼,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人事,多好啊。
为了躲开巡夜的士兵,谢满棠专挑着小巷走,紫骝马放缓了速度,踩着积雪,慢悠悠地走着,四下里灯火冷清,白的雪,黑的瓦,红色的灯笼,偶有猫从墙头奔过,猫眼在雪夜里闪着幽幽的光。安怡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所见到的一切,再把这些景象记在心里。
“在想什么?”谢满棠的下颌摩裟着她的发顶,痒痒的,暖暖的,就像小猫咪的爪子,一直挠到了安怡的心里头去。她扭过身仰起头看着他,看到细细白白的雪花落在他的眉毛和睫毛上,再被热气烘成了晶莹的水珠,他的眉眼在清冷的雪光里显得异样的清晰美好。
安怡看着谢满棠,伸出素白的手指轻轻替他拭去眉梢眼角的雪珠,然后抿入唇中,轻声道:“甜的。”
谢满棠垂着眼看着她,眼眸深处陡然亮起一道火光,浓艳极了。安怡很清楚的知道,他想吻她,她调皮地半扭着身子,大胆地看着他笑,红唇半张着,类似于邀请。她知道自己就是在勾引他,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美好的雪夜,这样美好的男子,只有这样才能不负此生呢。
谢满棠轻轻划过安怡的唇瓣,戴着麂皮手套的手指略显冰凉,散发着淡淡皮革味,他朝她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后脑,噙住她的唇,男性气味铺天盖地的朝着安怡笼罩下去,安怡觉得全身的毛孔和心脏,以及肌肉和手脚,全都抽紧了又打开,她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便紧紧地抓住了谢满棠的腰。
他的腰不同于田均那种常年坐着不动的读书人的腰,窄窄的,硬朗有力,一丝赘肉都没有。血气方刚,在她的袭击下反应十分明显,作为一个过来人,安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便开始胡思乱想,红着脸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种时候的男女总是极敏感的,谢满棠发现她笑,有些狂躁又隐忍地咬了她的唇瓣两下,哑着嗓子沉声道:“笑什么?”
安怡仰头看着他,笑颜如同雪夜里的一枝玉兰花,眼神却狡猾如狐狸:“你猜呢?”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你这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满棠有种很奇怪的想法,既想把怀里的人狠狠嵌入身体里,又因为知道不可以,想赶紧把她推开去减轻自己的痛苦,终究又舍不得,于是他就觉得自己很热,十分的热,热得让人无比烦躁,却找不到可以倾泻的办法,便觉得很憋闷。作为一个聪明人,他觉得自己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他一口咬在安怡的肩头上,咬着就不想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