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姑随即奉上一块系着丝绦的朱漆腰牌,含笑道:“日后可凭此牌出入宫门。”
“民女谨遵娘娘懿旨。”安怡大喜,这才真正是她此行最大的收获。可以随时出没于宫中并随侍太后左右,相当于京城各府一半以上的大门已经朝她敞开了。
连太后吩咐江姑姑:“让刘如意安排张像样子的车,派两个得力的人送她回家去。”
安怡再谢,能得太后亲自派车派人送她回家,这是殊荣,算得是衣锦荣归。
马车驶出宫门后不久忽然停住,奉命送安怡归家的两个管事宫女掀开帘子问了几句,回头禀告安怡:“小安大夫,是寻您的。”
一个穿着石青色绵袍、白面斯文的中年男子含笑立于道旁,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小的梁丰是棠国公府的,奉了我们公爷之命在此迎候安姑娘。”
安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张整洁精致的青幄小车远远停放于宫道旁,知道是谢满棠晓得她今日出宫,担心她人生地不熟的不认得路,又寻不着马车,特意使人带车来此候她,以便送她归家的。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也算是用了心的,安怡决定原谅谢满棠昨日的目中无人,便含笑道:“烦请梁管事替我多谢你们公爷,太后娘娘体恤,已是着了车马送我归家。让你们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请梁管事替我请大伙儿喝杯茶解解渴。”言罢递过一个淡青色的小荷包。
梁丰略略推辞便含笑收了,轻轻一掂便知其中重量刚好。知人情,晓轻重,是个懂事的。他暗暗给安怡下了判断,目送宫车走远后,径自回府寻谢满棠复命。
宫车驶到安家门前,早就望穿双眼的安老太得意洋洋地在邻居们艳羡敬畏的目光中,将安怡和两个管事宫女以及抬赏赐的小内监大张旗鼓地迎入家里,恨不得不要关院门,好让人家再看看他们老安家出了个这么了不起的闺女。
安怡也懒得去管她,由着她可劲儿地欢,随她去请宫中来人喝茶吃糕点留饭说好话,只在她要重礼答谢馈赠人家的时候出面拦住,减去了几成礼。安老太还不高兴,背着人骂安怡:“怎么眼皮子这样的浅,就舍不得那么点钱,我这是为你通关系,积累人脉呢!”
安怡好笑道:“咱们是什么人家?穷人小官家!那些赏赐也多是不能动的,您随手赏赐人就这么阔气,人家不知要怎么猜测爹爹了。送礼不是贵重就好,得符合自己的身份实际,不然就是自找麻烦。饭也别做了,她们要紧着回去交差的,热情周到就好。”
安老太说不过她,只好偃旗息鼓。果不其然,那两个管事宫女略坐了坐就起身告辞,安老太怎么留都留不住,只好笑成菊花状,毕恭毕敬地送人出门。
宫车离去后,立即就有邻居上门来打听状况,安老太把安怡关进房里不许出来,她自己去招呼人,等不多久得意洋洋地拿着一叠帖子回来,道:“哼,这些装模作样的,之前都欺负我家是外地回来的小穷官,不搭理我们,现在却如此讨好,都说要请咱们去赏花听戏的,我说你忙着呢。诺,这是帖子,你要乐意就挑哪家去坐坐,不乐意就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