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玲珑抿唇娇笑着,眸光环视众人,“你们觉得呢?”
王爷都说不好看了,他们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睁眼说瞎话了,“王妃……”冬雪违心的说道,“那个,好像是有点儿怪怪的……”说着,还不忘记看丫头一眼,仿佛在问,说的还算是中立吧。
丫头暗暗翻翻眼睛,她是真的好想脱口就说:主子,特别好看,华贵的不得了,至少比那只普通的梅花簪好……虽然梅花簪也不错。
但是,当接到欧阳景轩凌厉的眸光时,她只能悻悻然的说道:“好像是不太好看!”
风玲珑也不生气,只是心里噙了小心思。平日里,多是这人玩弄她,今儿好不容有了机会,怎么都是不放过的,“王爷真的觉得不好看?”
“嗯!”某人又闷闷的应了声。
风玲珑星眸闪动着犹如琉璃般的光彩,之间她娇唇勾动,笑的灼人视线,“可是,妾身甚是喜欢的紧……这可是妾身家乡的物什。”说着,便又垂了眸,将那眼底深深地想念深埋。
欧阳景轩的心被触动了下,他知晓风玲珑噙了和他唱反调的心思,可是,最后那慌乱掩饰的一眼,却是说着便触动了她自己的心。
“本王回头给你做一只……”不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惊了一屋子的人。
风玲珑猛然抬眸,惊愕的看着欧阳景轩,“王爷要亲手做?”
“嗯。”欧阳景轩看着风玲珑那期盼的眸光,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心下也就想了,霂尘能够自己做,他便不能了吗?
而后来,他做了后才发现,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风玲珑当看到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金步摇的时候,也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真的是无完人的,你期望多大,失望绝对多大。
“必须戴这支!”
“不好看。”
“本王亲手做的……”
“不好看!”
“不戴可以……将你头上那支别人给的也不许带!”
“……”
这便成了之后因为一只簪花儿而引发的幼稚举动,风玲珑直到闭上眼睛的那刻,都在想着当初的种种,他们到底从哪里错了……这一错,竟是万水千山再也回不去了。
风玲珑最后到底还是簪着那沙枣花式样的金步摇出了门,欧阳景轩虽然心里不快,却也想了……这人如此煞是好看的紧,就当赏心悦目好了。
热闹的街市处处飘香,因为夜麟国的气候问题,这里一年四季都热闹非凡,尤其到了晚上……少了白日灼热的骄阳,一丝清爽的风让人流连。
小豆子已经带着丫头和冬雪不知道去了哪里耍玩,梅子不喜热闹,便也没有出来,留在了别苑。欧阳景轩带着风玲珑去了城中较为有名的“香满楼”用膳。独特的异国饮食,并不寒冷的冬天……静缢的心境儿,这些,都只有她和他!
“苏员外家的篝火已经点起来了,”一人突然兴奋的说道,“快走快走,讨个彩头儿。”
“篝火?”风玲珑疑惑,在她的认知里,拿东西便是尧乎尔和猎场的专属。
“嗯,”欧阳景轩应了声,将一块莲子糕夹到风玲珑的小蝶里,“和猎场、尧乎尔不同,夜麟国有个习俗……”他眸光落在风玲珑身上,看着她一身装扮,心思微荡,“夜麟国虽然是夜家的天下,却开始并不是姓夜。而是当年一役,当今皇上的先祖一语定了江山,那时正好是害死刚过,子时初到,便也由此定了名。”
风玲珑以前对这些事情多数便是从霂尘哪里得知,她从来不知道,夜麟国还有这样的由来。
“至此,每年入冬开始,便会有大户人家向宫中递了奏折请示,”欧阳景轩继续说道,“但是,最后具体时间和花落谁家,却是直到当天方才知道。”
风玲珑听着,问道:“你不像是会关心这个的人?”
欧阳景轩笑了,“反正闲来无事,便想带你出来看看。”
风玲珑依旧心生疑惑,虽然开心……可是,她也明白,来夜麟国,他们绝非是来玩耍的。
西苍,大皇子府。
欧阳靖寒听着密报,冷声说道:“截住,绝对不能让那东西落入二皇子手里。”
“是!”来人应了声,快速的离开。
随即,一声“咔哒”的声音重重传来,应声,欧阳靖寒手边的小几断裂,上面放着的杯盏顿时没有了支撑力的“叮铃哐啷”的碎裂了开来。
苏颐披着大氅站在前厅远处的树下,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正厅的一半,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隐约约传来的瓷器摔碎的声音让她猛然一惊。
“主子……”紫嫣抿唇瑟瑟的看着苏颐,“回去吧?”
“等等!”苏颐出声,声线有几分紧绷。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她缓缓说道,“看来……明天我应该回趟丞相府了。”
紫嫣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也不敢接口,只是心里希冀着苏颐赶紧回去。如果等下被大皇子看到她们在这里窥视,轻则大骂,重则可是半条命都没有了……她不想落得兰汾的下场。
“走吧。”苏颐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身,双手交叠的覆在腰际的璎珞上,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沉沉的闪过诡谲的冷然。
她离开后,适时欧阳靖寒跨步走到了正厅门口,视线无巧不巧的便落在了方才苏颐站得地方。
“大皇子……”孟德躬身询问,“需要制止皇子妃的行动吗?”
欧阳靖寒细长的眼睛微眯了下,两道比那外面刺骨的寒风还要凌厉的精光射出,只听他冷冷说道:“本皇子倒要看看,她苏颐到底选了条什么路?!”
孟德应了声,就听欧阳靖寒冷冷说道:“苏颐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只有本皇子入主了东宫,她才能享受荣华富贵。如果老二得计,她是我的妃,母后焉能容她?”
白芷看着眼前的这一堆绫罗绸缎,眉心皱的都快要拧到一起打成死结了。这公主终于对霂尘世子稍稍放下了,这倒好……又迷恋上了将那绸缎庄的布匹往回搬,不管有没有用。
如今整个公主殿,下人的打赏便都成了这些绫罗绸缎,倒也成了宫里的一段“佳话”!
“白芷……”
“奴婢在!”
欧阳若琪拿起一匹水绿色的织锦料子比划了下,就眼睛放了光的问道:“你说……本公主学做女红可好?”
白芷嘴角开始抽搐了起来,忍了半响方才说道:“那个……公主,夜深了,您该就寝了。”
“不要,”欧阳若琪嘴角荡着笑意,那两个深深的酒窝便一直显现在脸颊上,娇俏动人,“我要和你学女红……嗯,就从香囊开始好了。”
白芷不知道欧阳若琪那根线又不对了,但是,到底她是个奴才,公主说什么,那便是什么……看着欧阳若琪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扎到手,白芷的脸都皱到了一起。开始,她思忖着公主怕是一时兴起,却没有想到,这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手也被扎的不像话,可是,却一点儿要放弃的意思都没有,完全不像是公主的个性。
“公主,怎么突然想要学女红了?”白芷装作若不经意的问道。
“我想给他送个香囊!”欧阳若琪顺着话儿就脱口而出。
“他?”白芷手里的动作猛然一停,看着欧阳若琪就问道,“他是谁?”
欧阳若琪猛然反应过来,看着白芷审读的视线,眼珠子瞟了下,就笑着说道:“二哥啊!”见白芷一点儿都不信,她瞪了眼睛,“嗯,真的是二哥。”
白芷是宫里的老人,官阶也高,之前一直在皇后身边侍候……后来有了欧阳若琪便被调到了公主殿,欧阳若琪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若琪那心思自然也是瞒不过她。
自从城外送了王爷、王妃后,再次出宫,公主便一个劲儿的往那锦绣坊跑……开始还只是逛逛,过了没几天,便成了当初那般去箫悦楼的姿态,恨不得一直跟着霂尘世子。
“公主,”白芷突然开口,“这是要送给段逸的吧?”
“你怎么知道?”欧阳若琪脱口而出,然后猛然捂住了嘴。
白芷心里担忧,便又问了出口,“公主认为那人是霂尘世子?”
“……”
白芷的眉心皱到了一起,她不是没有想过段逸有可能是霂尘世子,但是,也只是想想。除了身形之外,那人一点儿都不和霂尘世子一般……她知道有易容术的存在,可是,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何况……王妃都认不得,公主又凭什么认为他是霂尘?
公主如果能够忘记世子喜欢上别人倒也还好,段家在西苍也是大户人家……段逸为人却也温雅,倒是个良配。可是,如果公主是噙了那样的心思……白芷的眉心越皱越紧,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公主,他是段逸,不是世子!““白芷,”欧阳若琪垂眸抿了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是霂尘……那是一种感觉。”她咬了下唇,看着手里的香囊,“就算他面容、声音什么都不一样了,可是,我就是知道,他是霂尘……你不懂,那是一种感觉。“*
欧阳景轩和风玲珑用过膳后便也跟着那些人去了苏姓的大户家,此刻篝火已经燃了起来,苏家老爷正在给来人分发祈福的礼物,满堂的欢快。
欧阳景轩和风玲珑便站在人群的末端看着,菲薄的唇轻轻勾着邪魅的笑容。他们没有上前,只是看着那拥挤的人群,过了好一会儿,只听他噙笑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风玲珑星眸闪动的落在苏家老爷身边正在分发物什的几个少爷身上,其中一人脸色蜡黄,在火堆的映照下,病怏怏的,就好像随时会厥过去一般,“那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便是苏家的小公子,“欧阳景轩声音淡淡,“据说以前是神童,五岁时夜麟帝出访,听的他即兴做的诗文极为赞赏,在苏家不是官宦之家的情况下,破格入了宫,和皇子一同教习。”
这个事情风玲珑之前听霂尘说过,便也不甚好奇,只是……“他如今这般是?”
欧阳景轩勾唇笑而不语,风玲珑见了,也不再多问,只是暗暗观察着。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小厮打扮,微微驼着背的人眸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缓缓的从袖兜中拿出物什,涌动的人群将他那动作遮掩……就在他渐渐接近风玲珑的时候,那东西缓缓抽了出来,竟是泛着蓝光的一枚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