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将军看了他一眼,心道若是没有接到那封密令,帮一帮倒是未尝不可,就如叶修远所言,临鲁关眼下无事,不过既接到了那封密令,这个忙暂时是帮不得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拍了拍叶修远的肩膀道:“此事我记下了,改日再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日有要事在身,不留你了。”
说罢就一撩营帐走了出去。
兵贵神速,若是耽搁晚了,放跑了那些西南军就遭了。毕竟,疲惫不堪的西南精兵,这可是难得一遇的。
……
……
城头巡逻的大楚士兵时不时的抬头向对面的西南军营地望去,站在高处,满目的白幡尽收眼底,今日西南军有重要人物亡故了。
就似曾经先帝亡故,他们挂白幡一般,而西南军的重要人物,都在这里了,难道是军中将帅?
十多个将帅此时正聚集在大楚主帐之中,黄少将军正沉眉听着将帅们的议论。
“难道是突发恶疾?西南军中将帅多四十上下,此前交战倒没有看出什么妥来,怎么突然出事了?”
“可除了将帅还能有谁?”
“不错,西南军国不成国,有能力让他们挂白幡的除了陈善和几个主帅,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担此大礼。”
“你们说会不会是……”
“不用猜了。”有人掀帘入帐,朝众位抬了抬手,而后转头看向对面的黄少将军道,“探子来消息了,是统领西南军的精锐陈善的义子钟黎。”
这话一出,帐内一片哗然,黄少将军伸手比了个手势让众人安静下来,自己却也目露惊讶之色:“先前不是说他带两路人马去拿洛城了么?怎的迟迟不归,到现在居然还出了这种事?”
来禀报的将领道:“正要说此事,原本钟黎带着那两路人马一早就要撤离洛城,按计划,他们甚至不会碰到匈奴人,但没想到匈奴人提前入城,两军碰了个正着……”
用兵贵在神速,兵马出现的时机至关重要,而显然这一次西南军就中了匈奴人的圈套。
“匈奴人当他的面屠杀洛城百姓,他便留了几日……”
一个将领忍不住插话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我看匈奴人这是铁了心要留人,西南军便是视匈奴人屠杀百姓于无物。怕是也未必能走的了,说不定当时就打起来了。”
这将领的假想只是随口一提,比起假的,他们更在意真的,譬如那位西南将领到底是怎么死的。
禀报的将领道:“探子说是匈奴人的令使亲自带着钟黎的尸体回来的,那匈奴令使道原本只是想留一留钟将军,但是我大楚大天师趁乱对钟黎动了手,这才死了。”
“所以说这钟黎是我大楚大天师杀的?”有将领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众人也有些错愕:大楚的大天师什么时候跑到洛城去了?又什么时候杀了西南军的将领?要知道洛城可不是寻常的地方,在今日之前,洛城同时有匈奴与西南精锐两方人马,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个大天师?
“难道是效仿绿林好汉趁乱击杀?”有人惊讶之后却又松了口气,“钟黎是西南将领中十分厉害的一位,统领西南精锐之军,陈善对他深为信任,甚至收为义子,这样一个人死了,于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未必吧,陈善恐因他的死而死咬住我们……”
“现在就不是死咬了不成?”
“你们别忘了匈奴人入关了,他们在旁虎视眈眈,待我们损耗的差不多了,定会动手……”
“陈善与匈奴人合作,被反咬一口也是活该!”
……
将领的争吵并未影响到黄少将军,他只是看向那个禀报的来将道:“你继续说。”
来将点头,道:“陈善当场斩了那匈奴来使,而后让仵作入营,直到探子报出消息都不曾离开营帐。”
“跟随钟黎过去的两路人马呢?”黄少将军又问。
来将摇头:“不知……”
话未说完,便有令兵冲入帐内,因走的太急险些将方才来禀的将领撞了个满怀,来不及道歉,令兵便急道:“将军,临鲁关来报擒获西南精锐甲骑万余,问我们要如何处置!”
帐内正激烈争执的十几个将帅蓦地一静,带回过神来,已经听到黄少将军在问了。
“何处来的西南精锐?”
“洛城逃出来的。”
“怎么擒获的?临鲁关兵马可有损伤?”
在令兵的禀报声中,营中将帅很快便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这样一幅画面:从洛城逃出的西南精锐翻山越岭而下,才从山上下来,正是仓皇疲惫之时,便遇到了操练兵马的临鲁关人马,主将王大将军一声令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一举擒获。
还能这样?捡漏也不是这么捡的吧!他们怎么碰不上这样的好事?将帅们听完更是目瞪口呆。
有人问:“这么巧正碰上临鲁关练兵?”
令兵道:“王大将军收到大天师传的消息,让他去那里练兵,还未开始,便碰上了下山的西南军……”
又是大天师?怎么什么事都跟这大天师有关?西南将领钟黎死了,匈奴人说是她干的,临鲁关兵马捡漏也是她放出的消息。
“原本匈奴人说是大天师我还怀疑匈奴人嫁祸于人,这一下倒是有些相信是真的了。”有将帅唏嘘道,“这也太古怪了,到底怎么回事?大天师怎会知晓这些?”
“这个还不清楚。”黄少将军想了想道:“不过,西南军会碰上临鲁关人马倒是证明了一件事,西南军出事,也有匈奴人在其中动手,否则他们也不可能碰上临鲁关的人。”
对于匈奴人,他再了解不过了,所谓盟友,只要有利可图,翻脸也是一瞬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