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顺势道:“还请各位英雄好汉,看在苏家多年来一直孝敬贵帮派的份上,将这批货物归还给苏家,杨帆代苏家上下先谢过各位英雄好汉了!”
三当家惊喜过后,顿时应道:“杨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厉害的功夫,我谭搏佩服!我桃花岛说话向来算数,既然你已经拿到了印章,我们自当归还苏家的货物!”
“慢着!”二当家的终于坐不住了,他顿时起身,来到杨帆面前,狠狠地瞪着他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鬼把戏骗过了所有人,但你既然拿到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这过油手必须得是当事人苦主亲来才行,你不算!”
杨帆已经从叶睿那里知道二当家的是罪魁祸首了,既然已经站在了苏婷婷那边,杨帆自然视眼前的二当家的为敌人了。
杨帆没理他,而是面对所有人大声喝道:“各位兄弟姐妹老少爷们,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二当家的扣下了苏家的货,导致官府将苏家老爷子抓入大牢准备问斩,苏家财产被查封,所以苏老爷子根本来不了这里!但大家也应该知道,苏家有女名苏婷婷,而在下不才,是她的丈夫,所以由我过来也不算坏了这里的规矩!”
杨帆说话在理,令二当家的无言以对,看向杨帆的眼神更加狠辣了,恨不得立刻一刀宰了对方。
这时,三当家的微微一笑,他对杨帆刮目相看,不敢小觑,眼下正是跟杨帆建立好关系,又可以打击二当家的一次好机会,他顿时道:“想不到杭州第一美女苏婷婷竟然是杨小兄弟的妻子,真是羡慕死我们了!既然杨小兄弟是苏家的女婿,苏老爷子又被关在监牢之中,苏婷婷乃是女儿身不便出面,那么由苏家女婿杨小兄弟代劳也就无可厚非了!”
数千海盗们此刻都对杨帆敬畏,感觉他犹若神祗降临,纷纷替杨帆说话,要求二当家的归还苏家的东西。
二当家的同样势力很大,他当即鼓动手下人反对,令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杨帆顿时皱眉,这样下去恐怕会出问题。
就在这时,突然有喽啰大声唱喝道:“大当家的到!”
几个月未出来露面的真正大头领突然出来了,皆因为杨帆闹出的动静太大,使得这位病重的老人家不得不出来镇镇场面了。
大头领实际只有五十来岁,只是得了重病令他看起来十分苍老,不过他想到有威望,所有海盗们都对他毕恭毕敬,就连最近掌握大权的二当家的也不得不恭敬对待。
二当家急忙上前道:“大哥,不能把苏家东西归还,否则我们没法跟那个人交代,招安的事情恐怕……”
三当家也立即上前解释道:“大哥,二哥他抢了苏家船队,这已经坏了规矩!如今苏家人过了油手这关,咱们不能再不讲信义了,否则以后还如何立足?”
二人激烈争辩,只是那大当家的却无视他们,他先到叶睿跟前说道:“多年不见,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叶睿苦笑道:“你不死,我死不瞑目!”
这二人的对话令人费解,看起来都在咒对方,可是语气中却没有恨意和杀意,反而有种多年老友见面的感觉在内。
“我们的事稍后再说!今天难得下地一趟,经不曾想有人过了油手!”大当家的转向杨帆,说道:“小子,你很聪明!”
杨帆一听就明白了,顿时笑道:“只是雕虫小技,让大当家的见笑了!”
大当家的点头道:“当初立下这个规矩,老夫是想挑选一个聪明又有胆量的人来作为继承人,既然你完成了,那就留下来给老夫当关门弟子吧!”
所有人哗然,杨帆更是呆住,他吓了一跳,急忙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
大当家的顿时瞪眼道:“怎么,你瞧不起我们当海盗的?”
见对方生气,杨帆急忙信口胡说道:“前辈误会了,晚辈跟父母走散多年,正欲往京城方向寻找,还请您谅解!”
一旁叶睿顿时皱眉,眼神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神色,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站出来解释道:“没错!我叶睿以人格担保,杨帆说的是实话,你就别为难他了!”
大当家的顿时咳嗽了几声,好像下一刻就断气了似的,他看了看杨帆,有些不舍,却无奈道:“罢了!寻找父母乃是人之大伦,既然无缘,老夫也不强求!你们走吧!”
杨帆急忙道谢,试探着问道:“那苏家的货……”
大当家的没好气的瞪了杨帆一眼,而后转身对三当家的说道:“老三你负责把苏家的人要回来,货退回去!”
二当家的还要反对,不过见大当家的主意已定,不由得摇头叹息,只是看向杨帆的眼神更加凶狠了。
杨帆再次感谢,随后跟着三当家的去取苏家的货物,二当家的手下因为大当家的命令不敢不放行。
经此一事之后,杨帆的名号顿时响了,很快在明州传开,不久整个两浙路的黑白两道都知道了,甚至在京城的一些涉事江南的权贵们那里也挂了号。
第二天,桃花岛三当家的亲自押送苏家的货物送抵明州附近一座走私码头,杨帆和叶睿早已恭候在那里了,苏婷婷则从她父亲在明州的朋友那里借了人手,很快完成了交接,而后启程返回杭州。
期间,陆续有黑衣人水遁想要袭击商船,不过有叶睿坐镇。
桃花岛的二当家的不甘心,也秘密带人想要伪装成别的海盗再抢劫苏家船队一次,不过叶睿已经跟三当家的说好了,三当家的暗中派人保护,没有让对方得逞。
三日后,船队安全抵达杭州市舶司,在缴纳了各种税费之后,杨帆和苏婷婷二人亲自将杭州府订购的那批货物交到了吴天良手中。
“既然进贡的货品如期交付,那本府自然不会再关押你父亲,即刻释放,苏家查封的财产如数归还!”
吴天良从牙缝里下达了命令,他一脸苦瓜相,好像死了他爹妈似的。
危机解除,苏黎重见天日,对杨帆自是十分感激。
不过,他得知自己女儿已经跟杨帆有了**关系之后,他便要求杨帆改姓苏,入赘苏家。
杨帆自是不同意,苏黎也是倔强,坚决不让步。
杨帆不在乎苏黎的态度,打算带着苏婷婷私奔,二人一起去京城。
只是,令杨帆意外的是,苏婷婷并不同意,她说道:“对不起杨大哥,我不能跟你走!”
杨帆皱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那你等我回来!”
苏婷婷看着杨帆,突然露出决绝之色,说道:“杨大哥你若是肯做一个普通人,那你就改姓苏,入赘苏家!如果你不同意,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杨帆心情突然非常不好,问道:“这算什么?忘恩负义,还是卸磨杀驴?”
苏婷婷淡淡的道:“我没有承诺过你什么,我也没杀你!”
杨帆冷笑:“这么说是我一厢情愿了!”
苏婷婷默不作声。
杨帆顿时明白了,不再多说一句,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他拿得起放得下,不是自己的决不强求,更不会低三下四去哀求,那不是他的性格。
看着杨帆远去的背影,苏婷婷鼻头一酸,顿时留下了眼泪。
身后一声轻叹,苏黎走了过来,说道:“让你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实在是委屈你了!”
苏婷婷擦了擦眼泪,说道:“女儿明白,爹爹你也是一片苦心!”
苏黎点点头,道:“你应该知道,杨帆这人绝不会屈人之下,这次他能够救出为父,救了苏家,足见他是有本事的人。过油手都让他做到了,为父现在相信你说的他是鬼谷门人,也只有鬼谷门人才会有那样的本事。”
苏黎顿了顿,续道:“但也正因为他是鬼谷门人,将来必将搅动一方天地,要么封侯拜相,要么列土封疆,若是前者,女儿你就算跟着他,也无法做个正室的一品诰命夫人,必将我们商人的身份还是低贱的,争不过京城那些名门闺秀。可若是后者,必然会引来抄家灭门之祸,你若跟着他,多半没有好下场。”
苏婷婷黯然道:“女儿明白,只是有些舍不得他!”
苏黎突然问道:“你确定已经有喜了?”
苏婷婷顿时赧然点头,潜意识的摸了摸小腹,答道:“已经问过奶娘和大夫了,他们经验丰富,想来不会看错的!”
“那就好!”苏黎顿时放心道:“等孩子生下来,你就有了依靠和盼头了,不管杨帆在外面如何折腾,他若成功,女儿你便是母凭子贵。他若失败落得身首异处,朝廷也查不到咱们苏家头上,你反而替他杨家留下了血脉,也算对得起他了!”
苏婷婷笑道:“还是爹爹精明!”
苏黎笑道:“谁让咱们是商人呢?不精明怎么行!”
苏婷婷看了看远方,杨帆的身影已经不见,她顿时黯然道:“只是,杨大哥现在怕是恨死女儿了!”
苏黎也叹口气,道:“无妨!舍得舍得,不舍怎么能得到呢!就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