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我所料,敌军真的是选中那两处稍矮的堡垒作为突破点。不过他们又怎能想到,那个地方是我故意留的破绽,就是为了引他们上钩。”
吴璘这时站在城墙上第二层的一个高大堡垒内,看着城下正峰涌而来岳家军士兵,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道:“让床子弩给我放弩箭!滚石擂木准备,我倒要看看,岳云舍得让多少人来送死!”
这时,巴东城头上立刻箭如雨下,岳家军士兵走在最前面的都是盾牌兵,他们双手持盾,挡着那如一杆杆如长枪般粗的床子弩弩箭。而在盾牌手身后的则是火枪兵,他们一手拿着火枪,一手拿着火折子,点着了火捻后,再从盾牌后探出头来对着堡垒的洞口处放枪。但是由于角度的问题,他们就算有人将子弹『射』入了堡垒中,也是打在了房顶上,并没有伤到人。
当然,由于有了盾牌保护,虽然床子弩依旧给岳家军士兵造成了伤亡,但却比昨天减少了很多。伤亡最重的便是那些扛云梯的士兵,因为他们扛着长长的云梯,盾牌手无法将他们全部护全。只能护住排头的几个。
但他们却贯彻了岳家军由来以久的英勇传统,一个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虽然他们伤亡惨重,但却无人退缩。那需要几十人才能抬得动的长长云梯,很快便送到了城墙下,然后架起了云梯,向上攀爬起来。[]惊宋537
“四川的弟兄们,我们这是为家乡而战!用石头砸那些敌军!弓箭手注意『射』正在爬云梯的敌军士兵!滚石擂木节省点用……铙钩手上,用钩子将那云梯勾倒!”张士廉大声吼道。
“去死吧!”一名吴军弓箭手从堡垒内探出头,对准一个快要攀上城墙的岳家军士兵猛力『射』出一箭。只听一声惨叫,那名岳家军士兵胸前中了一箭,立刻从云梯上跌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城墙下,年轻的生命就此夭折。站在云梯下的同伴都可以听到他全身骨头断裂的声音。
“狗贼!竟敢杀我们的兄弟!”另一架云梯上,攀到一半的岳家军火枪兵,立刻趁他头探出来,还未缩回去时,将火捻已经烧完的火枪转过去,对着他开了一枪。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这位吴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仆地倒在了堡垒的洞口处。刚才那一枪已经击穿了他的头颅,鲜血和脑浆从白骨森森的头骨处流了出来。带走了他的生命……
……
“杀!”一名岳家军军小队长怒吼一声,手中陌刀带着一股寒光,如银光般刺出,狠狠地扎进了一名趴在堡垒洞口处,正欲张弓搭箭的吴军士兵胸中。那名吴军士兵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短弓咣当落地,双手无力地抓住刺进自己胸中的陌刀。凄厉地哀嚎起来……
“噗哧……”那名岳家军小队长还没来得及抽回自己的陌刀,一把长枪已经带着淡淡的青芒如毒蛇出洞般猛刺了过来,冰冷地扎进了他的咽喉,殷红的鲜血倾刻间从中枪的咽喉伤口处狂喷出来,将他的衣服全都染红了。这名岳家军小队长只觉眼前一黑,身体陡然之间变得无比沉重,靠着城墙缓缓倒了下去。
杀死他的是一名吴军的都指挥使。这时,只见那吴军都指挥使狞笑着猛力拔出长枪,然后又向另一名刚刚爬上第一层堡垒的岳家军士兵袭去……
就在这时,刚刚死去的那名岳家军小队长身边。却多了一名身材矮小的战士。看到惨死的小队长,他完全惊呆了,哭喊着“哥哥、哥哥”。
然后红着双眼,状若疯虎般地猛扑上来,虽然他在中途被一只流矢『射』中,还中了一刀,但却终于抢到那名吴军都指挥使身边。虽然那都指挥使已经一枪刺穿了他的腹部,枪尖从背后带着一股鲜血钻了出来。但他却依然咬紧牙关不松手。然后拼尽全力抱紧这名吴军的都指挥使,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力搂住他,双双滚下了城墙……
残酷的战斗同样发生在巴东城的另外几段城墙上。张士廉完全没有想到岳家军士兵的作战意志会如此顽强。虽然他的属下士兵也很英勇,但竟然渐渐有了不敌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