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刘宝家冷静地夹起一块肉块放到嘴里,咀嚼几下,举起酒杯和雷镔力、李理碰了碰杯,“关哥以前被冷落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向我们抱怨过?现在他提了副科当了科长,又开发平丘山,又什么时候向我们显摆过?关哥的为人,深着呢,关哥的心胸,广着呢。不信,等着瞧,关哥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关哥下棋,谁是棋子?”李理喝高了,有了五分醉意。
“关哥下棋,孔县是棋盘,流沙河是楚河,平丘山是汉界,李永昌、王车军、郭伟全,还有我们,都是棋子。”刘宝家也喝多了,哈哈一笑,伸手招呼老板过来,“老板,再来……五瓶啤酒。”
刘宝家的手高高举起,没注意到身后刚好有几个人路过,就正好打在其中一个穿红衬衣留寸头的小年轻身上。在饭店吃饭,碰一下是常事,他也没有在意,不料红衬衣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瞎了你的狗眼,打谁呢?”
刘宝家自认从小在县城长大,整个县城的三教九流的人物,没他不认识的。一见红衬衣面生,就知道不是县城老街的人,他就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怎么了哥们儿,碰你一下就乍呼,你是娘儿们?”
雷镔力和李理都不以为然地笑了。
红衬衣一行一共四个人,从穿衣打扮上一看就是无业青年,估计是别的乡镇的闲散人员。
一般常在县城晃荡的无业青年都心里有数,在县城有三种人碰不得。一是国家干部。所谓民不与官斗,干部的地位和权势,装傻充愣的无业青年惹不起。二是在县委工作的办事员。别看办事员手中没有实权,但他们有关系网,可以动用专政力量对付无业青年。三是在县城老街长大的混混儿。县城分为老街和新街,新街都是通过考学或其他途径转为非农户口,在近十几年间搬到县城居住的居民,而老街就是祖辈居住在县城的一帮居民。
老街的后代们,考上学的都出去了,没考上学的就成天在县城晃荡,要么惹是生非,要么游手好闲,不管哪一种,通常都没人敢惹。因为老街出来的混混儿,不仅打架心狠手辣,而且在县城关系网很复杂,就算出事,往往都是前脚关进去,后脚就放了出来。
正是有了老街的出身仗势,刘宝家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也不认为对方敢动手。不料他才问出一句话,对方四人就一言不发地围住桌子,红衬衣更是冷静而沉默地后退一步,背在背后的右手突然就伸到了身前。
不好!刘宝家一下酒醒了大半。
有备而来
若是平常,刘宝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他虽然也是名正言顺的大学生,但从小打架斗殴的事情可没少干。和关允一直就是三好学生的形象截然相反的是,在老师和同学的眼中,他从来都是一个坏学生。
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次架,刘宝家已经记不清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大概的战绩数字——在无数次实战中,他获胜的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