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二姨娘一听便跪了下来,她为女儿辛苦谋划才如愿以偿,如今怎么可能就这般放弃:“云裳哪里有错了,只有给她个嫡出身份,那丞相府也便没了休妻的由头……”
“哐当”的一声脆响,段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二姨娘身前,滚烫的茶水一下子浸进她衣裙里:“许青眉,别以为拿着那点儿东西,就以为真能威胁到老婆子我了!就你这些年所作之事,哪一件不够对付你?想坐上这主母之位?也不瞧瞧自己的能耐!”
“还有那刚进门的。”段老夫人眼神直直射向坐在一旁抚着肚子的五姨娘:“别以为给你个姨娘之位便是接纳你了,那些个小心思都给我收好了!最好肚里的孩儿是男娃,若不然,送你回那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段老夫人的话直白而呛人,二姨娘五姨娘紧咬着唇,不再做声,眼中的怨愤却生生透露出了心中的狠厉。
段云苏眼光一沉,她在意的是段老夫人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让二姨娘嚣张至此依然毫发无伤?是将军府的把柄,还是其他?
安泰居内的人散去了,个个脸上都没个好脸色。段老夫人的手脚是极快的,不顾二姨娘的哭嚎与段余清眼中的狠绝,翌日便将段云裳送去了清莲庵。
事情至此,三姨娘安分守己的模样很是得段常在的喜爱,一时间又风光重现,四姨娘一恼之下却是大病一场,五姨娘更是以养胎为由闭门不出。
府里霎时间安静了不少,但朝廷却似乎乱了起来。
皇帝年纪也大了,力不从心,便让太子辅佐国事,这引起了朝中一片风浪。边疆战事似乎也告急,段常在这副前锋参领,虽属京官,却也好生一番忙碌。
街巷中甚至流言煞起,皇帝怕是要龙体违安,才会无心国事。要不然,怎么会将久病的安亲王爷也唤了进宫?要知道,这安亲王已经十多年没出过府了!
段云苏嗅出了其中的一点不对劲,却也没放在心上。她一区区女子,也没那般大的能耐去理会朝中之事。
原本打算安心过日子的,却被宋府传来的消息愣是打破了她的想法。
远在江州的宋老爷子给将军府来了信,说甚是想念外孙女,希望能接段云苏前去江州居住几月,而段老夫人居然也不做多想便应下了,将启程的时间安排在了第二日。
如此仓促?
马车的段云苏眉头紧蹙,外祖父不愿自己再用针灸之术才干脆躲回了江州,这怎么又要把自己接了过去?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这几天的异样,一些想法慢慢露出头角,段云苏额角一跳。
罢了,多想也无用。
段云苏松下眉头,外祖父这般做,必定是谋划好了的,自己对朝中之事不太明白,乖乖听话便是,外祖父总不至于会害了她。
倒是安亲王府那边,动静实在是不小,府中之人出出入入,也不知道是在作甚。想起那喜欢对着她呵呵傻笑的赵贺辰,段云苏也跟着轻轻一笑,上元节那日至今,也有三个月了未曾见着了。
“小姐,你在笑甚?”谷秋瞧着小姐突然间笑了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随段云苏一同去江州的,还有听荷。此刻的听荷正沉浸在远行的欣喜中,她万万没想到小姐会选了自己,原本她以为小姐定会让听竹跟着的。
“小姐,现在已经出了京城地段,可要撩了帘子瞧瞧?”听荷瞧着小姐心情好,便建议道。她可从来么走过这么远的地方呢。
段云苏点点头,正想撩起帘子,马车突地一阵颠簸,又狠狠一颠,停了下来。
“怎么驾车的!”谷秋一怒,冲着车夫骂道:“颠伤小姐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