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都还是温热的，粘稠无比，楮墨琛的手都开始颤抖了，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莫少爷脸上的伤口，还有他手上无比显著的伤口。那么深，似乎是连手里面的骨头都可以看到了，森白无比。

伸手将莫少爷整个抱起来，楮墨琛的耳朵不断的轰鸣着，心跳剧烈，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也是无比的沉重。

“楮墨琛！”莫少爷搂着楮墨琛的脖子，大概是扯到了伤口，脸白了几分，顿时虚弱起来，“你说，你回答我。你还要不要我？”

“要！”坚定的口气，打断了莫少爷的话，眼睛深邃，瞳仁都在不断的颤抖，最后盯着他满脸的血，口气缓和下来了，夜色里面，山间的露水很重，很冷，他小心的收紧了自己的手，“冷吗？”

简单的两个字，莫少爷的心顿时就柔软起来了。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的，吵架一百遍，永远不是关心，你还生气吗？你还在意吗？而是你冷吗？你饿吗？你累了吗？可是就是这样的关心点，莫名的像是一根针，尖锐的戳到了他的心里面，紧紧地，拔不出来。

“还真的是卑鄙。”莫少爷无奈的开口，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看着楮墨琛，狭长的眸子失去了一开始的活力，脸上惨白无比，“你知道吗？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到底喜不喜欢男人……后来，你说你喜欢女人，我就好失望啊……可是后来，我想要唱歌，你帮我的时候，我觉得，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楮墨琛，我从一开始就对你有着念头。就是和你上床……哈哈哈哈……”

话语都是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是，莫少爷只有这样才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记得自己上次这样抱着莫少爷是什么时候了，因为身份，两个人多少都会有一点顾虑的。就算是家里也是简单的拥抱，似乎有时候梦想也剥夺了他俩的正常生活。手不断的用力，心胡乱的跳动着，楮墨琛看着一头红艳艳的头发，低声，“林一，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会出事情。”

“真的不是你叫她来的？”莫少爷吞了吞口水，却发现，咽下去的全都是血水，喉咙下面是一大片的干涩，火烧火燎一般的疼，“楮墨琛，你要是真的……你就和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原谅你……你不要骗我。”

“我不知道这件事。”楮墨琛无奈的开口，停下来，看着他脸上的汗水，低头吻住了他的额头，瞳仁凛冽，大概是心疼，但是楮墨琛这一张面瘫脸是真的变了，扭曲着，这件事真的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然也是莫少爷没有想到的。

原本就是自己赌气出来，可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一脚就踩下去了，结果就是剧烈的疼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铺天盖地的痛，和撕心裂肺的疼。

最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男人，那一张着急的脸，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楮墨琛，莫少爷想要笑，可是一动，就是浑身难受。

最后这个男人还是来了。他就是知道的。

七年了，两个人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可是大概是太明白了，所以反而格外的别扭，大概是细水长流的生活，大家都有一点腻味了。

“林一，你别睡……”楮墨琛的声音透着焦急，脚步也有一点踉跄，但是他的手死死地抱着莫少爷，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黑夜之中，一路的泥泞，但是这个时候的洁癖已经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