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萨满手中镜子是拘押魂魄的法器,里外两面各困住了一个魂魄,其中一个比较年轻,另一个比较苍老,作用却完全相反,从大萨满施展的秘术上看,是她从身体里逼迫出些阴沉的气息,滋补那个年轻的魂魄,在吸取年老的魂魄,补充自身。
至于是什么手法,王小虎看不出来,不像是什么正经路数,大萨满施完法,小心将镜子放进怀中,就那么坐着,静静看着窗外半圆的明月,像是已经看得痴了,王小虎却是暗暗叫苦,不知大萨满为何不去睡觉,忽然文艺了起来。
寂静无声中,月光轻轻映照在大萨满苍老的面容上,仿佛恒古以来就是如此,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大萨满幽幽叹息了一声,转身躺回坑上,王小虎还是不敢动,直到大萨满的鼻息渐沉,才小心摸出门去。
王小虎身形刚出了屋子,大萨满无声无息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王小虎骤然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精光,月光仍旧撒下,映照着傻乎乎的王小虎出了大萨满的房子。
离开大萨满的家远了些,王小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出了会神,大萨满家里没有生死薄,如果有此种神物,自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一定能感觉得到,如果大萨满家里没有,会不会在别人家里?
似乎没有这种可能,冷天祥说过,大萨满找到了生死薄后跟随亲军回返,大萨满为何着急回返?难不成他已经找到了长生不死的办法?这个念头吓了王小虎一跳,真要是这样,难道她一直活到现在?可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七八百岁的人,该苍老到什么地步,还是说用铜镜施展秘术就能延续生命?
问题不难解决,只要明天见到苏合。一问什么就什么都明白了,接下来该干什么?王小虎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鬼地方出不去,总也不能闲着。想了想,还是继续寻找生死薄。
村子里就百十来户的人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算上,也不过五六百口人,比起当年进山几乎缩水了一半,更可怜的是,大萨满的房子里还有些东西,别的人家就几乎只能用赤贫来形容了,家里有柜子。有桌子的,都算是富裕人家,王小虎一晚上偷溜进去了十户人家,别说生死薄,连个能眼前一亮的东西都没有。
折腾了一晚上。王小虎一无所获,眼见天色渐亮,生怕被乌娅发觉,偷摸溜回了山谷,乌娅睡的正沉,王小虎松了口气,躺在稻草铺就的地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王小虎恍惚感觉有人靠近去抓他的背包,猛然醒转一把抓住偷袭之人,就听哎呦一声叫唤,声音很嫩。王小虎醒了醒神,看清楚是苏合,这小子明显是让王小虎给喂馋了,不请自来,想要偷王小虎背包里的巧克力。
王小虎却是一身冷汗。他背包里可不光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师傅留给他的黄腰带,还有各种法器都在包里,要是让苏合偷着拿走了,丢了一件……王小虎真就不敢想象了,不由得有些恼怒道:“不给你就来偷?走,找你家大人去!”
王小虎力气大,苏合被他抓的生疼,又被王小虎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哇……一声哭了出来,抽抽泣泣道:“我没想偷你的东西,我就想看看你还剩下多少黑东西……”
苏合一哭,王小虎反倒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未见识过现代文明,见他哭的伤心,从包里取出剩下不多的巧克力递给苏合一块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小男子汉了,哭鼻子算是怎么回事?当年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个人打三个,被人打得头破血流都没流半滴马尿,别哭了啊,再哭我揍你……”
王小虎不会哄孩子,本来想好话好说,出口就成了这个样子,其实他还是小看了巧克力对苏合的影响,这孩子见了巧克力就跟狼见了羊似的,接过来下撕开包装,含进嘴里,一脸的陶醉,早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