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忘记了害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个邪气的曰本军官祸害了吴顺子的尸体,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我举着大刀,竟然没感觉到费力,很快就冲到了他面前,然而这个曰本军官从我出现就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乱,就在我挥刀的一瞬,他手中的折扇横着朝我拍了过来。
折扇也未碰到我的身体,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击打在我胸前,我眼前发黑,横着倒飞了出去,没等我落地,身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接着我在空中转了两转,化解掉了曰本军官打在我身上的力道,双脚落地,茫然无措。
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柳生家的阴阳术,不过就是如此,欺负一个孩子,又算的什么本事!”话音落下,一个道士从我身后缓缓走了出来,他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袭灰色的麻布道袍,腰间系着一根明黄色的布带,上面栓着许多的小物件,葫芦,木头的小剑,铜钱,香囊,铃铛……零零碎碎的怕不是得有几十个。
一动全身上下叮当的乱响,让人想不到的是,道士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不像是高人,倒像是大街上疯癫乞讨的疯子,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骇人,不紧不慢的横在我的身前,那个邪气的曰本军官脸色变了一变,并不像其他的曰本人那么骄横,反而抱拳朝那道士拱手,用汉语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的高道?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
“哎!高道可不敢当,我不过是灵宝派的一个道士,追你,也是因为你造孽太多,两个国家打仗,我国贫弱,被你们欺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是怒其不争,贫道也没那个本事影响国家大事,但你一个阴阳师,隐藏在军中,炼化战死忠魂祭刀,贫道却是不能不管了,我从东北一直追你到这,为的就是留下你这把刀。”
道士说到这里,从腰带上拽下一个铃铛来,轻轻一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彻夜空,铃声一起,悬浮在空中的妖魔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就在这时,白布上面的那把长刀也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随即空中黑色的妖魔化作一团清气钻回刀鞘之中,咔!的一声轻响,刀鞘合拢,严丝合缝。
曰本军官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抓白布上的军刀“啊!”他的手刚碰触到刀鞘,便如摸到了炭火,手指被烫的焦糊起来,惨叫一声,长刀落地,我很清楚看到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如临大敌,忽地站直身躯直面道士,手中折扇张开,上面画着一张美人的鬼头,他将折扇轻掩住嘴唇,快速念诵咒语,道士却一步步的逼近了过去。
眼见着还有七八步左右的距离就到了曰本军官面前,却咦!的一声停住,伸手朝虚空摸了摸,像是摸着一堵无形的墙壁,这时曰本军官念完了咒语,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我看的很清楚,扇面上的女鬼化作一道磷火朝着道士激射而出。
道士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铃铛一摇,如同雨打芭蕉,更加的清脆起来,那团磷火并没有直击道士,冲击到了那堵无形的墙壁,猛然一顿,将那道阻隔道士的无形之墙点燃。
我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住,眼睁睁瞧着雄雄烈火静静燃烧,道士神情肃穆又向前踏出一步,那道墙却突然火光冲天,骤然变成幽绿幽绿的颜色,火焰猛然涨高,冲天而起的火苗像是一只只地狱中的恶鬼,咆哮嘶吼,这一快地方,瞬间成了火海。
道士并不慌乱,将手中的铃铛挂回腰畔,又拽下来一个金印,高举胸前,念起咒语:“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青赤白黄。太乙为师,曰月为光。禹步治道,蚩尤避兵。青龙夹毂,白虎扶衡。荧惑前引,辟除不祥。北斗诛罚,除去凶殃……”
金印在咒语声中闪了三下光芒,忽然我觉得有丝丝冰凉划过脸颊,落在身上凉凉地很舒服,我惊奇地发现天空中竟然飘舞着细细的雨丝,烈火在接触到雨丝的一瞬间就立刻变得萎缩起来,大片大片的熄灭,月光下,雨丝缕缕不绝,犹如无数的精灵在月光下翩飞起舞,但奇怪的是,天空上并没有乌云,小雨就那么诡异的下了起来,不过是一会的功夫,整个天地又恢复了正常,没有留下任何火烧火燎的痕迹,而雨丝也渐渐的消散,直至再无一丝。
道士冷冷的声音响起:“地狱鬼火,焚天燃地。看来柳生家的阴阳秘术,你学得也不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