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回来往身边一放,这下更好,舟只剩一半,狭小得可怜,孟扶摇衣服湿透,被迫紧紧贴在他身边,大怒之下挥刀猛戳,帝非天的身体却如滑玉浑金,刀锋屡屡从他肌肤上滑过,感觉就像砍上铜像或枯木,就差没冒出火花。
“得了,别砍了,爷几十年前就是不伤之身了。”帝非天忧郁的道,“给你砍得浑身痒痒,爷才想起来,好像很久没洗澡了?”
孟扶摇崩溃,赶紧抽回刀,仔细检查刀上是否有可疑暧昧泥垢类物质。
“爷不是你们这些浊人,一日不洗澡就生垢。”帝非天表情是俯视众生的,充满了对小人物的同情和鄙视,“爷三十年不洗澡照样肌肤生香,不信你闻闻?”
说罢当真抬袖要给孟扶摇闻,孟扶摇唰一刀就插他腋下:“空门!”
铿一声刀滑过去。
孟扶摇抬手又戳他眉心:“空门!”
眉心里冒出点火花……
孟扶摇一刀转下腹:“空门!”
下腹如铁,带得刀尖一滑,向下撞到某物,铿然作响,疑似金刚做成,孟扶摇抽搐——难怪那家伙说,系上绳子坠个元宝就可以钓鲨鱼,真结实啊……
“你以为爷练的铁布衫?”帝非天一手将她的刀推开,带点审视的看着她,“不过老实说,你已经很让爷惊讶了,女人能强到这地步?十强前五,绰绰有余,再辅以时间经验,问鼎天下也是有可能的。”
孟扶摇不看他,目光只转向长孙无极,她看出来了,帝非天身周三丈之内,目前只有长孙无极可以接近,但是长孙无极还要守住云痕,根本不能出手和她联攻,而她就算全盛时期,也顶多在帝非天手下保得不死,想赢根本不可能,所以现在,想逃更不可能。
她有点沮丧,长孙无极接收到她目光,安抚性的微微一笑,孟扶摇眯眼看着那笑容,突然就觉得,沮丧什么呢,最沮丧最惨痛的时候都经过了,现在虽然身边有只色狼,虽然一身狼狈衣衫不整,但长孙无极就在对面不远处,那般镇定含笑的看着她,而身周海浪平静,波涛如歌,黑翅鸥轻浅掠过,起落如音符。
哎,其实世界还是满美好的嘛……
耐摔耐打的孟小强,突然就悟了。
于是她也不打了,将刀一收,拿去剔指甲了。
好了,挺累的,既然皇帝陛下来了,总归是有办法的,女王陛下也该歇歇了。
她从一头暴怒的母虎转向一头平静的母羊完全是须臾之间,以帝非天的厚黑强大也不禁怔了怔,欢喜的道:“想通了?”
孟扶摇手中刀尖一摆,指向自己咽喉,平静的道:“****有兴趣不?姑娘我打不过你,杀自己却绝对没问题,要不要试试?”
帝非天竖起眉毛,对着她露出难以下牙的表情,长孙无极突然道:“帝先生,打个商量如何?”
“嗯?”
“你有扶摇,我有金刚,落得个僵持不下,当真要在这海上没完没了的一直吹风?”长孙无极笑,“在下邀请巫神大人登船,同游穹苍,大人敢应否?”
帝非天斜睨他:“提供你的船给我们合籍双修吗?”
“如果大人能令扶摇就范,在下也无权干涉。”长孙无极若无其事,“不妨来打个赌——我赌大人不用强,不用别人性命要挟,永远也无法获得扶摇。”
帝非天一笑,露出“你好像对你女人信心十足其实你却不知道扶风巫术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女人就范就算不用那小子威胁她爷一样可以让她乖乖扑进来你这是送羊入虎口我不笑纳岂不可惜”的神情,随即道:“条件?”
“大人允许我等一路相随,在我不出手的情况下不得出手,不得伤害扶摇及我等身周之人,如果大人能令扶摇心甘情愿就范,在下立即将金刚送回,如果大人输了,请发誓再不纠缠,并出手救治他。”他指指身边云痕。
“爷本来就不喜欢强迫女人。”帝非天睨视他,“反正也闲,成!”
“只是,”长孙无极淡淡道,“鉴于在下这位云兄弟已经油尽灯枯,如果等到赌局结果出来再救,只怕早成了枯骨一束,到时万一大人输了,岂不是无法履行赌约?那于大人只怕英名有损吧?还请大人先出手,好歹给他延命。”
“你们输定了,还救什么救?”帝非天嗤笑。
“哦,那也行。”长孙无极转头,声音淡淡在海面传开去,“书记官何在?”
“臣在!”远处一艘大船上,有人大声回答。
“起居注上记一笔。”长孙无极仰首向天,慢慢道,“天乾元年六月十七,帝与扶风巫神非天大人遇于绝域之北,并定夺心之约,然赌约未竟,大人畏败而去……”
“成了!”超级好面子的帝非天大爷一口打断,“别玩激将了,爷能救活他也能治死他,等到你们输了,爷再一个指头捺死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