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悲惨的误会……
轩辕旻娇笑着,抱着他的“孟万岁”,一脸得色的踏着他的踏脚凳迈下刑架,一边走一边顺手拔掉了背心里遇肉便缩的活动匕首,扔掉早早捆在背心的掺了鸡血足可以假乱真的血囊,胡乱撕掉那些手工精致的假伤痕,顺手将这些东西都塞在刑架下一个暗屉里,孟扶摇僵直的往下瞟一眼,发现那里面有假发套,假脚,活动绳索,百宝箱,可伸缩的棒子,假手……原来这还是个隐藏在皇宫里的魔术大师……
魔术大师兼自虐狂兼顶级戏子看来十分得意自己的成就,抱着孟扶摇一脚踢开一间内室,里面床榻俱全,十分华贵,最里面还有一间小间,隐约有蒸腾的热气冒出来。
轩辕大师将孟万岁温柔的安置在床上,坐在床边,托腮盈盈的打量之,他细长明媚的眼睛天生摇光飞荡,流水春风一般在孟扶摇身上一遍遍抚摸来去,孟扶摇给那目光看得全身发痒,像是无数小虫在爬啊爬,不禁大怒,用目光警告之:你丫再看,老娘挖你两个洞!
可惜一个喜欢唱戏酷爱半夜装死玩自虐的皇帝大人,是不太可能仅仅被谁的目光吓倒的,哪怕是孟大王的目光也不成,轩辕旻媚笑着,画得高高上挑的胭脂桃红的眼角飞出一个诱惑的眼风,凑近孟扶摇,指指内间,道:“万岁,我们去洗鸳鸯浴好不好?”
洗你个头,老子迟早要洗掉你一层皮!
轩辕旻那句却根本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他顺手就来解孟扶摇扣子,一边解一边笑,道:“你身上好奇怪,都软软的……咦,这扣子怎么这么难解……咦,你肩膀怎么突然隆出来一块……”
他正要去撕孟扶摇衣服,突然停了手,竖起耳朵。
风里,有隐约的衣袂带风声传来。
他停了手,想了想,道:“又有客?看这回能逮住谁?”说着起身出去,关上门,又去倒腾他的百宝箱装死了。
孟扶摇静静的躺在黑暗中,悲催的望天。
好吧……无往不利的孟大王,第一次糗成这样。
今天的失手,纯粹是被那枚匕首搅乱心神的缘故,自己其实不是不够谨慎,而是太过挂心宗越安危,再谨慎的人,在那种情形下,看见自己心心念念要救的人因为自己“被杀”,那也是要震惊慌乱赶去救人的,谁知道就这么巧,遇上这个演戏自虐狂呢。
等等……孟扶摇皱起眉头,真的是巧合吗?真的就是这个兔儿爷玩游戏碰上的吗?如果不是,这可是个厉害角色呢。
不过如果是有意等自己,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来?
还是……原本等的不是自己?
孟扶摇叹气,肩头一阵簌簌发痒,某大人从她领口里爬了出来,艰难的跷起二郎肥腿,坐在她胸口上,和她对视。
两人用目光对话:
“你丫睡,睡睡睡,有危险也不通知老娘我!”
“这是危险吗?你懂个屁咧,俺只对杀气敏感,人家对你没杀气。”
“没杀气有淫气啊啊啊啊。”
“很好啊……你不是黄花,主子便不要你,便是我的了。”
“……原来你就一佛莲第二!”
目光对视,相撞,嗤嗤嗤激出小火花。
不过元宝骂归骂,好歹觉得它和孟扶摇有点革命情谊,再说主子身边很招桃花的,少了孟扶摇,还有后来人,看来看去,孟扶摇除了心黑点人坏点性子恶毒点杀人狠辣点阴谋诡计多了点以及实在不太像女人了点……还是比一般女人好那么一点点。
元宝大人慢吞吞伸出脚爪,按孟扶摇目光所示认准膻中穴,撞啊撞啊撞,揉啊揉啊揉。
半晌孟扶摇“哎哟”一声坐起来,眉开眼笑道:“耗子就是快,比我自己冲开穴道快多了。”
元宝大人鄙视的瞅她一眼,孟扶摇过河拆桥的再次将它一把塞进袖筒,悄悄行到门边一看,果然,兔儿爷又把自己给挂上了。
不得不说,在那青光照耀下,那些伤痕啊鲜血啊匕首啊都看来十分真实,做工精细演戏精湛,该君确实足可荣膺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
而那风声已经到了近前。
烛影一晃,室中空气一阵震动,最上一层的石阶上,突然多了一个黑衣人影。
高挑,修长,利落,简单中却又透出奇异的华丽,步态韵律迅捷从容,力度涌动,像丛林中优雅掠食的豹。
杀手美人!
孟扶摇盯着那身影,他正微微仰头看向高挂的兔儿爷,孟扶摇注意到他身侧的薄剑,眼光一闪,终于确认了他就是天下第一杀手暗魅。
那年太渊相遇,他一柄薄剑贴在肘底,迎战战北野,两人密林那一战,是她第一次接触到高手交战的威势和凶猛,要不是长孙无极拉她走,她肯定蹲在那里看到底。
那次他算是帮了她的忙,之后轩辕城门他那一回首,好歹也教了自己过关之法,不是敌人,那自然是朋友了。
孟扶摇一向不是那种“我倒霉了我也希望你同样倒霉一次”的小心眼恶趣味人群,她也不能想象,假如暗魅也被兔儿爷用同样的方式给拖进这间小室,这张床怎么够睡三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