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群很合作的散开,两双手同时搀起孟扶摇,一人道,“你——唉!”另一人却道,“半天不见,原来你添了新爱好,喜欢在妓院打架。”
孟扶摇抬头,看着神色匆匆的云痕和看似淡定、衣服上竟然有了灰尘的宗越,嘿嘿笑了笑,她血葫芦瓢似的大嘴着实难看,看得云痕目光一闪,拔剑就对烟杀遥遥一指。
烟杀捂着胸,怨毒的看了孟扶摇一眼,突然衣袖一挥,一阵浓厚而微臭的灰烟腾腾升起,众人赶紧后退,等烟气散尽,烟杀踪影已经不见,只地面上多了一摊鲜艳的血迹。
人群再次意图涌上来,宗越赶紧扶起孟扶摇就走,难得的居然没嫌弃她又是灰又是汗又是血的脏兮兮,孟扶摇这个无耻的赶紧抓紧机会糟践之,愣是将自己身上的灰在宗越身上蹭了个痛快,宗越明显在忍耐,忍啊忍啊的,突然停了步。
孟扶摇以为他终于要爆发,下意识一躲,却见宗越的目光,盯在了对面屋檐下一个少年身上。
月色明媚,在屋檐下打出浓浓淡淡的阴影,阴影里少年容色明灭,依稀看出风姿清丽,个子似乎稍微矮了些,但身材匀称,不觉蠢钝倒觉玲珑,他不看今日引起轰动的孟扶摇,只盯着宗越,目光晶莹闪烁,神色复杂。
他道,“和先生一别久矣,近来可好。”
宗越立刻又恢复了他那拒人千里干净疏离的神气,淡淡道,“托昀公子福,很好。”一转身有些粗鲁的拎起孟扶摇,道,“磨蹭什么,还不回去疗伤?”
孟扶摇那个冤屈……拜托,磨蹭的人是你,停下来和人寒暄的是你,你丫恶人先告状,好生无耻。
咦,昀公子?轩辕昀公子?不是这次二轮决赛的第一个过关者么?据说是月魄的弟子的那个?和宗越什么关系?
感觉到那少年依旧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他们远去,她好奇的从宗越臂弯里挣扎回头,突然看见月色星光下那少年眼底光芒一闪。
孟扶摇怔住了。
那是泪光。
十强者之一的烟杀,于天煞闹市和人拼成平手,甚至被逼逃走!
这不啻于此次真武大会期间最为惊悚的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在磐都传开,真武大会的参加者都在试图找出那晚那个神秘的黛衣少年,然而那夜闹市纷杂,交手只在刹那之间,双方动作又快,谁也没看清孟扶摇的长相,众人将真武大会的佼佼者们排了又排,连燕惊尘都排上了,愣是没想到是孟扶摇。
此刻轰动磐都的新番少年高手正死狗般躺在床上,哎哟喂呀的被蒙古大夫宗越下手整治,明明是内伤,蒙古大夫偏偏找到了一处比头发丝也粗不了多少的血口,十分严肃的称:“此伤口需好生保养,用药内服外敷,按摩加快药效。”于是元宝大人自告奋勇,用它粘满糖汁果汁的爪子殷勤的帮孟扶摇“按摩”,孟扶摇一掌拍飞之,大呼,“宗越你心情不好,不要拿我出气。”
话音未落,宗越立刻放下药碗,直着腰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孟扶摇和元宝大人齐齐蹲在床上,爪子含在嘴里,一脸呆滞的看着他离开,半晌孟扶摇捅捅元宝大人,“喂,耗子,宗越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富有大姨妈到来经验的元宝大人十分不赞同的摇头,它个人觉得,何止是来大姨妈?八成姨妈们一起来了。
宗越出去,云痕进来,他倒是一直守候在门口,对宗越的异常也看在眼里,却不似孟扶摇好奇心重,只将药碗端起,道,“不喝就凉了。”
孟扶摇郁闷,只好闷声喝掉,云痕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道,“午后你比试完就不见了,叫我们好找,最先去的就是燕惊尘那里,险些和恒王府护卫打了一架,谁知道你又冲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扶摇笑笑,简单说了经过,她先前被烟杀内力制住,神智却未完全丧失,燕惊尘把她锁在地窖之后,她渐渐清醒,大抵是月上中天的缘故,她忽觉体内渐生光明,如潮汐般渐渐涌动,一一冲开被困的经脉,烟杀进来要杀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恢复,被燕惊尘那么挡了一挡,终于来得及完全正常,给了烟杀一记。
云痕静静听完,叹了一叹,道,“你现在又受伤了,第三轮怎么办?”他沉思着,突然伸手去把孟扶摇的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