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挺在洞口不肯上,死活要让孟扶摇先,这个时候玩义气那叫一个不义气,孟扶摇眼睛快和头发一个颜色了,牙齿咬得格格响,抡圆了就是一巴掌,打得那懂得谦让女士的绅士眼冒金星神情呆滞。
就这么一呆滞的功夫,孟扶摇一把把那家伙塞了进去,顺脚还踢了他一屁股。
“再唧唧歪歪,煽死你!”
这一煽着实很有效果,后面几个极其顺溜的爬了出去,孟扶摇一伸手去抓最后一个胖子,却抓了个空。
一转身,看见胖子已经快滚到塌陷的那半边,正拼命扒着地面上一切飞速倒退着的物事,试图稳住自己的下落之势,他身后,大片大片的乱石,正龇着嶙峋的利牙卷了来。
胖子嗷嗷叫着,已经无法正确表达任何一句标准汉语言文字。
孟扶摇回头看看,一脚勾住石壁上一处突出的铜地灯,倒身在地,伸长手臂,在胖子掉下地洞的那刻终于够住了他肥厚的手臂。
胖子眼泪涟涟的哭喊,“姐姐啊啊我就说不要开棺的啊啊……”
“去死!”
孟扶摇一把揪住这家伙厚嗒嗒的颈皮,送他“去死”了。
爬到一半,胖子屁股太大,卡在盗洞上不去,孟扶摇转头去找铁镐,喃喃道,“戳!”
“别戳我菊花!”胖子嚎叫一声,一运气,立刻上去了。
孟扶摇哈哈一笑,正要爬上,眼睛忽然一亮。
她看见前方不远处,不知道是哪里震裂了,现出一座青玉小鼎,正摇摇晃晃似要落下。
孟扶摇立即眼疾手快的一把捞过,哈哈大笑,“好!好东西!”
这可是实打实的汉代文物,现今出土的文物,唐以前的都很少了,这次来几乎血本无归,有了这东西,对发掘墓主人生平身份和研究当时历史风俗都有帮助,也算是个交代。
头顶上胖子的脸在晃动,大喊大叫,“上来,上来!”
青玉鼎镶了金,有点重,孟扶摇费力的托起,没注意到鼎离地后,地面隐约红光一闪。
脚下立足之地还在不断塌陷,只余脸盆大小,满脸是汗的胖子从洞顶探进脑袋,看见的却是青玉鼎,急得大骂,“不要这个,要你!”
“我呸!轮到你要我!”孟扶摇笑骂,将鼎举上去,“拿着!不亏!”
胖子无奈,只得伸手接鼎,喃喃骂,“这个只记得研究的死女人……”
鼎太重,他双手去接,孟扶摇舒了口气,正要向上爬。
“轰!”
一道刺目红光血锦般亮起,瞬间包围孟扶摇全身,脚下一空,乱石飞砸,最后那点立足地彻底塌陷。
“啊!”
刚腾出手去接孟扶摇手臂的胖子捞了个空。
“老大!”
胖子连声音都扯破了。
一阵奇异的怪声响起,似琴似箫似凤鸣似龙吟,响声里隐约听见孟扶摇的声音,挣扎着说了一句。
“兄弟!别忘了打报告追认我为烈士……”
“第三个。”
孟扶摇脚踩身下人的胸膛,支肘于膝,微微倾身,就着密林中碧绿枝叶间透出的阳光,饶有兴致的端详着掌中的物件。
那是一方黑色六棱形的符状物体,花纹古朴,质地非金非玉,右下方那个棱角,比其余几个棱角略微大些,打磨得尤其尖利,似一枚乌青的獠牙,森森闪耀在日光里。
孟扶摇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突出的棱角,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将黑符在掌心抛了抛,吹了声口哨。
她仰起的下颔,在碎金般的日光里划出流丽的弧度,延伸出整张脸精致得恰到好处的线条,洁白的额上,两道十分秀逸的眉,舒舒展展的展开去,越发显得眉下那双黑瞋瞋的眼,亮得肆无忌惮收敛不住,如同名剑待出的锋刃。
“嘿,天煞皇朝的通行符!好运气!”
孟扶摇拍拍手,随随便便将黑符往怀里一塞,塞进去的时候,隐约发出金玉之物交击出的细微脆响,那里,已经有了两块类似的符牌,只是形制略有不同,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国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