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花瓣翩飞,恍如那晚雪月凄迷。那一晚惊鸿掠影,只可惜两人却是擦肩而过。
他和她遥遥相望,各自藏着难诉的情伤。
她终于开口,却是在请求他。
请他替她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华辰她的真实身份。
生死两端,蓦然相见,她却只对他说出这句话。
“卿浅已死,请你记住,我现在是倾妃。”
他的心里痛的无以复加,却又如何能够问清真相!
她说的不错,他的卿浅早已死去——正是被他亲手杀死!
这是他欠她的,他本想用性命偿还。然而,命运从来都比想象中更加残忍!
倘若料到他们竟会如此相见,他宁愿长眠不醒。
他满是伤痛地望着她,本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只化作一弯刺刀,割的心里鲜血淋漓。
华辰惊疑地看着他们,忍不住问道:“你们认识?”
墨沨面如死灰,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半步。
卿浅不得不回答道:“我曾经游历四洲,与他见过又有何奇?”
“他……刚刚我似乎听到,他说他恨你……”
卿浅心中阵阵紧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
良久的死寂之后,墨沨冷冷开口:“爱上她,是我自作自受。”
对于这个回答,华辰并未深想。墨沨屡次对他有恩,两人也曾把酒夜谈。虽然墨沨向来冰冷,但是华辰已经将他当作朋友。至于卿浅,他也从未怀疑过。两人都是他的知己,他怎能想的出,这两人会有怎样的蹊跷。
况且,墨沨所言不差。倾妃名动天下,无论是东洲两位公子,还是他自己,都为她而倾心。爱上这样的女子。只能是自作自受。
怪不得墨沨日夜借酒消愁,原来同他一样,竟然都是为了她!
他大步走到墨沨的面前,担忧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无妨。”
“你本就身受重伤,那晚花市上还出手相助。后来更是不顾自己,将全部灵药都赠予我。而我……却不慎杀了酒妖……”
“若我知道是她,定会亲自护送,绝不会让她受到丝毫伤害。至于酒妖,它本就是忧思所聚。是它没有造化,也怨不得你。”
“你跟卿浅……你们……”华辰忽然苦涩万分。“原来你是为了她而伤神……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放任自己动情!”
“华辰。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该离开了。”
“你是在怪我?在此之前,我对你的心事真的一无所知!虽然我钟情卿浅,但是孰是孰非。我还分得清楚。我向天发誓,此后绝不会再接近她!”
“只怕……由不得你……”墨沨痛极而笑,望着卿浅道,“你跟不跟我走!”
卿浅勉强装出冷漠之色:“我为何要跟你走!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我早就说过,无论世事如何变幻,你永远都是我的——”
“墨沨,难道你不清楚,我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被你所逼!倘若没有开始的那些错误,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我会想法弥补,却绝不能任你留在别的男人身边!”
“没办法弥补了……所有的一切,只能靠我自己……墨沨,难道你还想再看到旧事重演……”
“卿浅。给我机会,好么?”
“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从相识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我是北洲王的义女。就算我肯回头,我的义父也绝不允许!”
听着她说出这样的话,墨沨心里明白,她是在竭力与他撇清关系,也是在暗中提醒他,请他替她保守秘密。
他不知道,她究竟有何目的。但是他知道,必定与她的性命休戚相关。他自然不舍得为难她,更不会亲手将她推向险境。
这时,华辰说道:“墨沨,我一直将你安置在别苑里,好让你能够安心养伤。难得你能出来,我见你已经大愈。不如我命人摆上美酒佳肴,也算是为你接风。”
墨沨道:“不必了,我这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