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迟摇着头,然后看了下天色,“阿香,不要再想了,我请你去吃饭,就文轩酒楼好了。至于这个镜子,我去向我那朋友道歉。”
书香的视线朝着沈溪迟看去,看他丝毫对她没有点信心的样子,不禁挫败外加微恼,“沈大哥,我真的是有办法的,你给我几天的时间,我想想,你先别去。”
“要想也是先去吃饭,现在都要中午了,你不吃我还饿了呢。”沈溪迟示意着书香往外走去。
书香撇了撇嘴,只得跟着沈溪迟的脚步而去,就是吃一顿而已,她还消受得起。
跟到了半路上,却是看到了一路送葬的队伍,队伍里撒下的白色纸片将整条街都铺满了,书香只觉得脑袋一闪,“沈大哥,我知道了。”
因为这街道上的敲锣打鼓声音大,书香这略高的声音倒是没什么人听到,只是她兴奋的表情让大街上走着的人看着她有一种莫名的不快。
沈溪迟一下就发现了这场面,忙拉住了书香的衣袖就朝着文轩酒楼去,直到在文轩酒楼前才停了下来。
书香却是在沈溪迟停下来之后忙不停蹄的喘息道:“沈大哥,我知道了,你去找一块玻璃,然后贴上锡箔纸,然后再倒上水银,然后就会紧紧的黏在玻璃上,那镜子就成了。”
书香几乎是一口气的说完这句话,她暗自欣喜着幸好自己看到了有人出殡然后就想到了在清明的时候烧的锡箔纸。本来她只想到做镜子需要水银,也就是汞,不知道这水银和什么反应会成为银镜反应,这恰好的看到,让她的脑袋一个灵光就想起来了。
沈溪迟却是从一副苦恼的神情变成了复杂,沉色的眼眸微敛,“阿香,你怎么知道这镜子是怎么做的?”
书香一怔,接着张大了口,一下咬住,“沈大哥,我…当然是从书上看来的啊,你知道的,我看了好多书的。”
她确实是从书上看的,但是不是在这世,是在上一世。
“那你知道水银怎么来的?”沈溪迟盯着她的眼睛道。
不知为何,书香的脑海中一下就射入了这么些字,她抿嘴便道:“作炉,置砂于中,下承以水,上覆以盎器,外加火煅养,则烟飞于上,水银溜于下。”
这里说的砂指的是丹砂,有人作为画画的颜料。
沈溪迟咬着下唇,又道:“阿香,你说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书香脑中一番思忖,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讪讪道:“沈大哥,我看的都是写乱七八糟的书,你没看过也不一定啦,哈哈。”
“或许吧。”沈溪迟给了自己一个不确定的回答。
“沈大哥,我饿了,快进去吧,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书香一下站在了沈溪迟的身后,然后将沈溪迟给推了一下,若是他再问下去,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蹩脚的理由了,为什么姓沈的都那么聪明,那个沈君是,这个沈溪迟也不一般,这小小的安东县,难不成还‘卧虎藏龙’不成?
她不知道的是,在几年后,她此刻的想法竟然都成了真。
一进文轩酒楼,书香和沈溪迟两人就被安置在了大堂的靠窗边位置,沈溪迟任由书香点了菜。
“沈大哥,我刚才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看你下午就去拿一块玻璃出来,然后将锡箔纸放上去…总之,你听我的没错。”
书香一停下来就忍不住朝着沈溪迟‘建议’,她这实在是为他好,她心里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心里越想就越觉得这事成。
沈溪迟似乎真被她这种‘热心’打动,笑道:“行,下午就去买玻璃,就照你的方法试试。”
送去都城需要一段时日,本来是算好了日子可以提前的,现在的话…最差的结果就是这几年做出来的信誉全失罢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他那朋友还有存货,可以代替购买。
书香知道沈溪迟还不曾被她说服,表情有些恹恹的,不过等到饭菜出来,就只顾着吃饭菜了
而书香不知道的是,自她进了酒楼,她的身影就被两道视线给盯住了。
本来凤九是让居然叫了诸葛离风出来吃饭,然后居然就介绍了这文轩酒楼,然后入了二楼的包厢,这不才坐下,凳子都还没做热,这诸葛离风眼尖的就看到了书香的身影从外面进来,还对着凤九道:“凤九,你看看你家傻丫头,也不知道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看上去好一对…”
接下来的话在凤九的目光中被扼杀了。
“诸葛离风,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回去,反正这事情都办完了,我这小小的安东县你玩了半个月也差不多了吧。”凤九余光看着楼下大堂靠窗上坐着的两人,眼眸冷冷的朝着诸葛离风目视,宛若寒风过境般,让诸葛离风顿觉鸡皮疙瘩爆起。
原来,诸葛离风本来是帮着凤九办完了事情就回去的,可是从都城里传来了消息,他母亲正准备给他选媳妇,已经拟定好了画,让他逐个挑选后,就选出一个媳妇来。对于一向来喜欢逍遥自在生活的诸葛离风来说,娶媳妇这事情简直就是无故的折磨自己。于是,在等到凤九回了这小小的安东县后,以要帮助凤九为由、实质上吃喝玩乐,留在了安东县。
一听凤九这话,诸葛离风立即叫起,“凤世子,你这明显的重色轻友不说,还在朋友的后背插上两刀。”
凤九对诸葛离风翻白眼,镇定了心神,“离风,我劝你,为了你诸葛家的后代着想,你还是快些回去罢。”
“你不过比我要小一岁,还是个皇室中人,别人都不急着要你娶媳妇,倒是你急着要我娶媳妇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诸葛离风不满控诉。
凤九不理他,直接透过缝隙看向了楼下,那嬉笑着的两人,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诸葛离风幸灾的扫看了下楼下,还添油加醋,“居然啊,那和傻丫头在一起的是谁啊,看上去还挺般配的,要是傻丫头那脸上的东西去了,诶呦,这可就是天造地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