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下来,你好重啊!”公仪修沉着脸,使劲扒拉小无尾熊,却不想,约拉越紧。
“不要,暖儿想死哥哥了——”说罢,尾音拖的老长,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对着公仪修那张俊美绝伦的细腻容颜,“吧唧”一口。
“公仪暖,你属小狗的——”公仪修痛呼一声,公仪暖被他一怒,直直摔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儿。
“哎哟,哥哥,暖儿想亲近,你居然嫌弃我……”期期艾艾的语调,配着委屈欲哭的包子脸,公仪暖显得很是无辜。
“修儿,不准欺负妹妹!”宋初玉佯装生气,喝斥公仪修一声。
公仪修有苦难言,只能一边点着头,一边看着那个无辜的演戏精,分明是她咬了他的脸,还要将他变成恶人,真是个可恶的丫头!
公仪暖瑟缩着躲在公仪鹤背后,佯装害怕,却在无人注视时,对着公仪修眨眼睛,吐舌头。
气死你,气死你,谁叫你每次有好玩的都不叫我,谁叫你嫌弃我重,谁叫你老是挖苦我,活该!
公仪修看着那得瑟的如花笑靥,整张俊脸气得通红,他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臭丫头!
“修儿,你那是什么眼神,没看到吓着妹妹了吗?”
还未及辩解,公仪修脑门上就挨了公仪鹤一颗爆栗,吃痛捂着脑袋,有苦说不出,人家都是男孩比女孩金贵,怎么到他这,公仪暖是个宝,他公仪修成草了?
公仪鹤不会告诉他,男孩,会跟他抢玉儿,他可没忘记,这臭小子搅了多少次,他与玉儿独处的机会,至于女孩,那是小棉袄,贴心,最主要,长得就是小版的玉儿,他不爱不护都不行。
公仪暖看着公仪修吃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就差欢呼,手舞足蹈。
裴煊静静看着,和谐温馨的一家人,清凉的眸中渐渐蒙上一层雾气,是羡慕,却绝没有嫉妒,从他决定留下的那一刻,所有的可能,他都已预想到,要守在她身边,这点承受力,他自该有!
看着宋初玉朝他走近,裴煊掩下苦涩的心绪,对着她温和道:“回来了?”
很简单的问候,背后却交织着数日数夜的思念,他会担心,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山间露重,有没有着凉,但随即,又会笑自己多余,那人在她身边,自会将一切打点妥当。
他的爱,不比他少,甚至更深,否则,他也不会不战而降,总会尽力,试上一试,然,一开始,他就失了所有勇气,不是怯懦,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哪怕,一丁点。
“师兄,这些日子,暖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辛苦了!”宋初玉真心实意的道谢,颊边绽放清丽的笑容。
即便十年,那容颜也未因流年折损,她依旧,清丽耀眼,有让他,为之心动沉沦的资本。
看着这样的笑容,裴煊的心脏禁不住漏了几拍,伸出拂落她头顶落花的动作,僵在半空中,他的视线,越过宋初玉,与她身后的男人相交。
一眼,他就懂了。
玉儿不懂他对她的心思,可是,公仪鹤懂,同属于男人的敏锐,对于自己心爱女人近乎偏执的霸道。
他自问不是个霸道的人,但他想,若有一日,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也会变成那样,就像,此刻的公仪鹤。
即便,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可感情这种东西,有时,真的不是理智所能压制,那是一种叫情不自禁的东西。
宋初玉望着失神的裴煊,隐约中,觉得有点不对劲,偏头,看见公仪鹤潋滟的眸中,带着某种敌意,然,接触到她疑惑的目光,那敌意消散,转为春水柔波,涤荡心怀。
变的倒是快,还是自己眼花了?宋初玉笑着摇摇头。
裴煊有些怅然,也有些庆幸,她不知道,那样,自己就还能继续,守在她身边,不然以她的性子,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人再想平和相处,只怕都会成为奢望。
“父王,母妃,暖儿喜欢裴先生——”
微妙的气氛中,公仪暖浑然不知,乐颠颠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小跑到裴煊身边,对着他张开双臂。
抱抱!
她无声传递的,大概就是这样的讯息。
裴煊一愣,但对上那张光彩熠熠的小脸,他的笑容不禁宠溺,将小丫头抱了起来。
“暖儿,裴先生的腿还没好完全,快下来!”
宋初玉只道公仪暖单纯表达对裴煊的尊敬,毕竟,这些日子不在府中,小丫头与裴煊走的近,谁想到,公仪暖接下来的话,却是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暖儿长大,要嫁给裴先生!”
“……”
满场寂静,鸦雀无声。
公仪暖却似并未意识到气氛的不对,短短的小胳膊,勾着裴煊的脖子,笑容闪耀,模样撒娇:“裴先生,你要等暖儿长大!”
众人闻言,又是一悚,禁不住冒出同一个念头。
这早熟的娃,是谁家的?
裴煊显然也未料到,这小丫头,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一番言论,她不过五岁,等她长大,估计他都三四十了,都能当她爹爹,如何能娶她?
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就是她父母,也该是千百个反对。
“暖儿,别胡闹!”宋初玉回过神,对着撒娇的小丫头沉声道。
“暖儿是认真的,呐,小鸟可以给我作证!”
说罢,肉呼呼的小手,指向筑巢的小鸟。
小鸟欢快的筑着巢,冷不防被人一指,扑棱着翅膀,徒留下几根鸟羽毛。
人类的事,别扯上我们鸟辈!
说完,也不顾众人满脸黑线,对着裴煊如雪的俊颜,“吧唧”一口,晶亮的口水,沾在裴煊精致的侧脸上,他的身体有些微僵。
“这是暖儿的定情吻!”
公仪暖洋洋自得,小头昂的高高,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然而,没有接受到众人的称赞,反倒听到一阵怒气腾腾,满含杀气的声音。
“小屁孩,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嘭咚”药箱落地的声响。
随即,旋风一般的蓝衣少女,飞快将短腿短脚的公仪暖,朝着公仪鹤怀中一扔,叉着腰,一张俏脸满含怒气,护在裴煊身前。
公仪暖还未料到,自己不过吐露了一次心声,怎得遭遇如此灭顶之灾,不由也有些气恼,从公仪鹤怀中,抬起晕乎乎的小脑袋,便听到一声酸味甚浓的主权宣告。
“小屁孩,要碰我师父,得经过我贺兰雪的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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