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跟容若辰要成婚了,那套县主府邸恰好可以用来作为她跟容若辰新混居所,自然是无比妥当的,所以这般说来,此次方冬乔成亲,那新房都不用去特意准备的,直接装扮了县主府邸,将那座宅院当成是喜房便可以了。
如此这三个月准备的婚事,对于方家而言,并没有太过匆忙,所以云氏想了想容若辰的立场,又想着他多年来等着方冬乔的那份情意,也就没有为难容若辰,痛快地答应了容若辰的央求,让方冬乔早点过门,早点让他可以有子女承欢膝下。
只是这么一来,方冬乔可就连出门都不被允许了,三个月的时间,家人忙忙碌碌为她准备嫁妆的同时,她自个儿也得呆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头绣嫁衣。
这方冬乔面对往后三个月几乎是禁闭的日子,她那是暗暗埋怨容若辰的同时,不知道为何,对着手中那红艳入火的嫁衣,心中竟然也有些甜甜的,对于穿上嫁衣的摸样,对于未来的日子开始期待了起来。
她想着,这一世,她得了亲情,又收获了爱情,还有那样的事业,将来若是还能养上包子的话,那么这一生也就圆满无憾了。
只是想到包子的问题,方冬乔不知道为何,面上又红了起来。
这三个月的时间,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很快就到了方冬乔出嫁的那天。
那天,碧空如洗,云白如玉,就如天气也感染了好心情那般,让人看着舒心,怡然。
方冬乔就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她提起墨眉笔,就那样细细地描着双眉,精心地妆扮着她的容颜。
向来她都是素颜朝天,不悦化妆对人的,除了偶尔随着母亲出门拜访,或者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方冬乔才会化妆一番,当然,那妆容也是清清淡淡,简简单单的,并没有像今日这般如此精心细致地勾画着妆容。
只是娘亲说,今天是她最重要的日子,怎么样都得精心梳妆打扮一下,不能向往常那般敷衍了事。
姐姐说,今天是她当新娘的日子,无论如何都得将自己扮得美美的,得让妹夫看了大吃一惊才行。
三嫂四嫂也是,说女人一辈子最重要最美丽的日子就是今天了,普通人家的女子出嫁都尽量将自个儿扮得美美的,让夫君在花烛之夜,见之便欣喜,她们作为过来人自是明白。
出嫁这一天对于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因而极力地支持母亲跟二姐,一大早就围着她,给她挑拣搭配各种首饰,还特意去请了荒洲城最好的梳头娘子过来给方冬乔梳个最美丽的新娘头。
当然,对于爹爹,三哥四哥而言,她这个最小的女儿,最小的妹妹,在他们眼中自然是极好的,就算一点也不装扮,那也是他们家最骄傲最漂亮的女儿,最美丽最可人的宝贝妹妹。
而方冬乔呢,她自然也知道这是她人生中最为难忘的一天,女子最为重要的一天,她这回可没有真的根据爹爹哥哥们说的那般,真的如此行事。
这一次,就算没有母亲姐姐跟嫂子们的吩咐,她也会将她自个儿装扮得美美的,因为她也想这一天成为她往后新生活开始这般标志性的一天,想让这一天成为日后最美的回忆,深深地印刻在她自个儿的心里,也印刻在那个人的心里。
所以一大早起来,她都尽心尽力地挑选着,搭配着,连小小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力求今天做到最好,做到最完美,不让今天留下任何遗憾,留下任何残缺。
只是当木槿给她盖上鸳鸯红盖头时,当木槿青萝搀扶着她走出房间的时候,方冬乔心中还是有些许的遗憾的,她的大哥方景书,大嫂周梨燕还有她那个尚未谋面的大侄子方之凌,她到这会儿五年都没有见过。
当初京都一别,没想到一别就是五年,等到她跟容若辰喜成良缘之时,大哥方景书竟然还没有回来,这多多少在大喜之日,让方冬乔感觉到有些遗憾,觉得没有大哥到来祝福她成亲,总是觉得有些失落,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还有那个年少之时意气奋发的世子宫天瑜,也不知道他如今日子过得如何了,他跟三公主相处得好不好,他过得幸福不幸福,他已经有孩子了没有?
若是这会儿他跟三公主也并肩站在一起,那般和谐美好地对着她说着祝福语的话,那么她也就心安了,只是这种想法,她终究觉得是她奢望了,今个儿这样的日子,宫天瑜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想着,方冬乔淡淡一笑,嘴角泛出一抹苦涩来。
到头来,终究,终究还是她方冬乔欠了那个小子,欠了他那般纯粹真挚的情意付出。
“小姐,小心脚下。”旁侧的木槿在耳边小心地提醒着方冬乔,方冬乔回神过来便笑着摇摇头,觉得她真是多思多愁了,今个儿是她跟若辰哥哥大喜的日子,她怎么就偏偏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来了呢,她应该高高兴兴地出嫁,在父母亲,在一帮亲人好友喜悦的目光中出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