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德行已用裹着湿漉漉的锦被一把包住陈凯之,陈凯之一躲入锦被中,立即大叫:“湿巾,湿巾!”
“有的,有的,都有的!”陈德行的耳朵被震得有点不太灵光,在锦被里,和陈凯之头碰着头:“都在我裤腰带上,呀,方才跑得急,跌下了一些,你来取!”
卧槽……
陈凯之忍着心里生出来的怨念,猴子偷桃一般,从他身下取了湿巾,一张捂住自己,另一张堵住陈德行的口鼻。
而陈德行,则是死死地抓住锦被,确保二人覆盖,才大叫道:“大门在东边,前头是影壁,走三十步绕过去,再有十二步接着是仪门,那儿门槛很高,要抬高半截腿,出去之后,二十五步便是正门,噢,再十一步,需绕过天井,哈哈,我都记熟了,取材料的时候,可是记得一分不差。”
而在锦被之外,无数的火焰随着方才的爆炸,漫天地飞舞。
原来陈凯之所需的材料,除了掩人耳目和故弄玄虚的一些材料之外,其余的,都是助燃剂和易燃物,他口称需要高温,否则便会前功尽弃,这些盐贩对化学知识是一无所知的,哪里懂这些,只满心思的认为陈凯之和陈德行是瓮中之鳖,不敢造次。
因此,为了满足陈凯之的要求,炼制出盐中之王,这宅院的前后库房,还堆放了不少的干柴,如今这鼎炉一炸,溅出了万千的火星,滚滚浓烟冒出来,一个个库房,借助着风势,开始迅速地燃烧起来。
前前后后,到处都是火焰,在各处的盐贩,哪里想到突然会有这么一招,根本来不及逃窜,本来要来抓陈凯之的几个盐贩,立即大叫:“灭火,灭火……咳咳……咳咳……”
浓烟滚滚,即便大火还没有烧到,可这巨大的浓烟,已令他们的口鼻和眼睛都传来了刺痛,最后,他们只能艰难地从口里挤出一句话:“逃……”
可逃……逃到哪里去?
这里四周,都已是火焰,即便是没有火焰,这漫天的浓烟,莫说是人,便是一头牛,陈凯之也能保证将他们放倒。
要知道,陈凯之可是加了料的,除了干柴外,还特意交代了需要一些湿柴,分开堆房,这湿柴里的水汽一遇到高温,浓烟顿时滚滚升腾,整个宅子,已经彻底地陷入了巨大的浓烟之中。
而陈凯之和陈德行呢,却顾不得锦被外的惨呼了,二人用湿漉漉的锦被来辟火,口里捂着湿巾,像是罩着一块布装神弄鬼的‘幽灵’,二人轻车熟路一般,也不靠眼睛辨明方向,就这么磕磕碰碰地朝着大门方向去。
虽是有湿巾捂着口鼻,可依旧有一些窒息和眩晕感,陈凯之感觉时间过得很慢,走到这一步,自己的计划已算是成功了大半了,其中但凡有任何的变数,自己都不得不交代在这里。
可是他知道,他必须走过去,他想活,而且必须活下去。
而此时,他体内的那股气流,却似乎开始快速地游走,越来越快,以至于……
以至于他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嗯?这文昌图,还有这样的功效?
又不知猫着腰在锦被下走了多少步,锦被外部的水汽已经蒸干,开始有了燃烧的痕迹,陈德行开始承受不住了,脸憋得很红,他猛地将陈凯之的湿巾拖下来,拼命咳嗽着道:“我……我要撑不住了。”
陈凯之忙又将湿巾捂住他,心里似乎在大叫:“你特么的得给我活。”
他不得不用身子抵着陈德行,使陈德行站稳一些。在这锦被内,陈凯之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陈德行。陈德行迷糊之中,虽听不到陈凯之的话语,却似乎也感受到了陈凯之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