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成低头,清军开枪的时候,他就从地上一个驴打滚,躲避枪弹,在他们换枪弹的时候就顺势起身,继续往前冲,只一会,他就脱离前方五十余步,独自冲向清军阵地。
余猋也注意到了陈玉成,见洋枪总是打不中他,对左右亲兵喊道:“取此人首级,赏银百十两!”
“杀”十几名亲兵红了眼,举刀冲向陈玉成。
“杀”陈玉成弓着身子,同样对着他们迎过去,左突右刺,只用了几个呼吸就格杀五人,对剩下之人,也不理睬,冲向清军枪阵。
近距离看着陈玉成面貌,余猋魂飞魄散,这个身影又出现了,昨天就是此人冲进他的军阵之中,短短一刻钟不知杀了多少人,他辛辛苦苦的收拢的千余人,被他杀的四处逃散,只有他一人见势不妙,逃了回去。
见陈玉成冲进枪阵,余猋慢慢后退,听着熟悉的惨叫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身就跑。
“杀!”汉军士卒见主帅杀进敌阵,欢呼一声,加速向前冲去。
“投降不杀!”
“活捉董占元!”
“活捉善禄!”
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无力扭转占据,善禄不再强装镇定,回到帅帐,越想越羞愧,举剑自杀。
余猋骑着马匹想要逃跑,在寨门口遇到正在四处乱窜的董占元。
董占元趁机上前道:“下马,把马让给本官!”
余猋面色阴晴不定,见溃卒争相逃命的样子,把心一横,打马而去,回头叫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请回援军,接应大人!”
董占元看着前方拍马急进的余猋,反应过来,大声骂道:“混账东西,本官待你不薄,你……你竟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活捉董占元!”
董占元听见汉军呐喊声,急的团团转,见前方有一处草地,不及细想,抛下兵刃,就趴在里面,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原清军大帐,陈玉成等人神情喜悦,这一仗全歼了五千清军,自身伤亡不足昨日的一成,算起来,算上昨天一战,一共歼灭清军四千余人,俘虏八千,清军实力被大大削弱。
徐光耀兴奋的走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我军俘虏提督一人,提督两人,参将副将共有十三人,清军统帅绥远将军善禄自杀。”
陈玉成笑了起来,想到兵部颁布的政策,道:“按照惯例,选一个无能大官放了,让他去劝降怀庆府城守军。”
“是”
溃兵逃进大寨,纳尔经额听说汉军歼灭了外围清军,心中大为恐慌,来不及细想,就让大军拔营弃寨,打算逃往山西暂避锋芒。
黄再兴早己等候多时,半渡而击,清军死伤甚重,淹死者不计其数,纳尔经额在千余人的护卫下,率先登岸,徒步向北逃跑。
纳尔经额一路逃到山西泽州,停下来就写了一封奏折,弹劾绥远将军善禄、署理直隶提督董占元轻敌冒进、全军覆没。命人快马加鞭的赶往北京。
纳尔经额认为皇上会照例给他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可是他没想到咸丰接到这封奏折的模样。
“啪!”咸丰狠狠的击打御桌,以此压制心中恐惧之情,双手将纳尔经额的奏折撕个粉碎,胸中像有一团怒火燃烧,声音早已嘶哑:“这帮狗奴才,打了败仗还互相推诿,朕把大军交给他,竟然不到一个月就全军覆没,连敌军将领叫什么都不知道,朕还留他干什么,拟旨,纳尔经额昏庸误国,革职查办!”
肃顺一手造成了政敌纳尔经额的结局,心里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心里感叹:大清禁不起折腾了。
瑞华偷偷抬头,瞥见咸丰面色潮红,胸部起伏不定,双拳捏紧,显然是极其愤怒的模样,心里胆怯三分,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肃顺躬身上前,禀报:“启禀皇上,直隶部分地区大旱,从今年二月开始,一直没有下雨,水库河塘干涸,土地已经板结,百姓颗粒无收,多数百姓都以几块窝窝头度日。”
咸丰心情转为低沉,这几日他也为直隶旱情忧心,大清省份沦陷大半,只剩下北部几省,他可不想在心腹之地出意外。
穆荫接着说道:“山东张亮基来报,短毛火器众多,官兵伤亡惨重,请求购买洋人火器,短毛已经沂州府,济南府也支撑不了两个月。”说完,对瑞华使了个眼色。
咸丰皱着眉头,灰心丧气:“洋人可恶,已经不再接见大清使节,这洋枪从何处购买?要不,从湘军抽调一批支援山东、河南?”
见咸丰心平气和,瑞华放下心来,上前说道:“清兵皇上,俄罗斯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特使彼罗夫斯基求见?”
咸丰听着一长串的名字,心情不就不好,骂道:“北面的洋人更是混账,自从朕登基以来,黑龙江将军奕山数次上报俄罗斯人侵占大清龙兴之地,朕没派兵打他们,他竟然敢到北京?”
瑞华收了俄罗斯人不少好处,斟酌道:“启禀皇上,俄罗斯人也不全是坏的,这彼罗夫斯基给我们送来了一百洋枪。”
咸丰惊讶,马上高兴起来,正愁没地方购买洋枪,就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兴奋道:“这俄罗斯答应卖给大清洋枪、洋炮吗?短毛打不到北京,朕就放心了!”
瑞华笑道:“这洋人全军个个手持火器,洋枪数以百万计,就是卖给大清几万支也没什么,大清地大物博,随便取出几样东西就足够了。”
咸丰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前线战事,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急忙说道:“你派人将洋人公使接到颐和园,朕要亲自和他们谈谈洋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