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禹襄出身官宦世家,对反贼是深恶痛绝,听自己师弟竟有如此叛逆想法,立即严肃训斥:“短毛、长毛祸乱天下,多少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我恨不得杀进江宁,取李云中项上人头,再说我等身为大清子民当然要帮助官军。”
又有人说道:“据我所知,汉军所到之处,纷纷减免赋税,百姓争相投靠,名为反贼,实为义军,这几年官府到处设置厘金,百姓苦不堪言,我爹一年辛苦经商,所得到被官府剥削大半,入不敷出,日益艰难,他还打算带我们一家人前往大汉避难。”
陈清平所收的徒弟大多是富农地主家里的孩子,他们不愁吃不愁喝,读书不成就想学一身武艺,那些贫穷佃户人家的孩子毕竟是少数,不一会这些反对声音就被压制下去,满堂都是附和助官兵守城的意见。
“反贼就是反贼,成不了气候。”
“说的对,短毛境内道德沦丧,洋风盛行,实乃天下祸乱之根源。”
……
陈清平不得不打断他们的争辩,大声训道:“放肆!你们都是师兄弟,情同手足,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争吵。”
和兆元惭愧起来,低声道:“都是徒儿的错,请师父责罚。”
厅内不少人依旧怒目相对。
陈清平见此情况,意兴阑珊的说道:“平时我教你们武功,都是因材施教,各得其所,学以致用,如今你们个个成才,我很欣慰,大家好聚好散,从今天开始,我们师徒缘分已尽,你们都散去吧,愿意帮助官军我也不拦着,愿意投奔汉军也可以,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在战场上可以念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不要自相残杀。”
和兆元听到一半就带头跪在地上,哀求道:“师傅,是徒儿的错,徒儿不应该答应姐夫劝您出山,你要罚就发我一人,其他师兄弟都是无辜的,求师傅息怒。”
“求师傅息怒。”百十个徒弟一起跪在地上,拦着陈清平的去路。
陈清平笑道:“大家都起来吧,我们道家讲究无为而又随心所欲,只要你们认为是对的,就去做,为师累了。”
最后和兆元只带了二十多名师兄第前往校场。
谭绍光听说又有一部清军逃之夭夭,骂道:“这清军也真邪性了,不在城里呆着,跑到城外扎营,脑子被驴踢了!”
刘丽川还走进营帐就听到谭绍光怒叫的声音,微微摇头。
陈玉成见刘丽川进账,问道:“清军可有退走?”
“启禀将军,清兵退到三十里外靠河扎营。”
谭绍光放下心来,急躁的心情变得缓和,道:“这清军离得那么远。看来是准备逃跑,我军可以放心攻城了。”
张万对陈玉成抱拳,笑道:“恭喜将军,城内只剩下一些乡勇,不足为惧。”
陈玉成起身在帐内慢慢走动几步,又来到地图面前沉思起来。
帐内将领面面相顾,不明白陈玉成在想什么,这怀庆府就像脱光衣服的娘们,都走进房门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钟林小声道:“将军有什么打算?难道想打城外的清军?”
张万一头雾水,帐内将领普遍年轻,怎么显得那么老成,他还盼着打下怀庆府,荣升知府老爷呢!
陈玉成转身,大声道:“我军要想攻占怀庆府,城内清军不足虑,城外的两万清军才是威胁,我打算攻打三十里外的清军大营。”
刘丽川对陈玉成很是信服,闻言立即赞同:“将军说得对,巩县附近有清军骑兵活动,万万不能让他们汇合。”
钟林马上按陈玉成的思路考虑,率先问道:“我军兵力并不占优,如果全军出动,必会有清军援军趁机入城,等到回头又是白忙活一场。”
谭绍光看了眼陈玉成,提议道:“要不我们留下一部继续围城?”
陈玉成返回原位,轻轻敲打着案桌,计上心来,兴奋的讲解道:“城内只有一万乡勇,他们是不敢出城的,我军在城下多建营寨,只留少数士卒把守,其余主力攻打清军大营,既能吓唬城内守军,又能迷惑清军大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我军早已凯旋而归。”
张万道:“将军的意思是围城打援?只是城外有两万清军,不易速胜,再有援兵赶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