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裴念晨，温暖地陪了她十六年光阴的男人。

顾佳音到底还是不忍了。

她拉了拉盛千驰的衣袖，“我们走吧。”

盛千驰却无动于衷，“别那么没出息，我盛千驰的女人，可别临阵认怂。”

看着盛千驰和顾佳音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裴念晨自嘲地低下了头，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了洁净的大理石地板上。

佐芊华已经不知所措了，拉着裴念晨就要走，“念晨，你怎么样？我们赶紧去看医生。”

然而，一把黑色的手枪挡在了她的面前。

莫钧笑得优雅，“对不起，裴夫人，驰少还没让您走。”

佐芊华转头看向盛千驰，眼圈泛红，嘴唇颤抖，“你还想怎么样？”

盛千驰目光灼灼，一字一铿锵，“你还没有给我女人道歉。”

佐芊华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千驰，“念晨已经被你打伤了！”

盛千驰冷哼一声，唇角浮起笑意，“我说过，你儿子代你受过，是应该的，但你别想安然无恙，今天不道歉，就别想出这个门，我倒要看看裴司令怎么带人攻进来。”

盛千驰就像死神一样矗立地那里，敛于眼底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佐芊华着实畏惧，又着急裴念晨的伤，于是她屈服了。

咬了咬牙，闭着眼睛走到了顾佳音的面前，忍着屈辱的泪水，深深地弯下了腰，九十度鞠躬，“佳音，对不起。”

话音才落，硕大泪珠砸在了地板上，尊严被折辱得零落一地。

裴念晨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某一处，眼神却没有焦距。

顾佳音到底是心疼裴念晨，她知道他也为难，再次拉着盛千驰的衣袖，“我们走吧。”

可盛千驰依然不肯就此饶恕佐芊华，薄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欠佳音妈妈一个道歉。”

佐芊华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她望着盛千驰的脸，挣扎了几许，再次咬着牙，深深地鞠了一躬，“绮云，对不起。”

盛千驰冷笑，“裴夫人，下次记住了，不该招惹的人，千万别招惹，否则……呵！”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裴念晨一眼，拉着顾佳音大步走进了电梯，离开。

佐芊华转身，哭得伤心欲绝，用力地拍打裴念晨，“你这个不孝子，为了那个女人，你妈妈如此受辱，你居然都无动于衷。”

向来孝顺母亲的裴念晨，第一次没有安慰她，他面无表情，淡淡地推开了趴在他身上哭泣的佐芊华，转身独自离开了。

“念晨，念晨！”佐芊华急切地向前追了几步，“你的伤，赶紧去医院。”

然而，裴念晨边头也没回，大步走下了步行梯。

那背影，染着说不出的苍凉。

……

盛千驰拉着顾佳音，乘洛梨大酒店的电梯，直接上到顶层天台，坐进了直升机。

此时，天空阴沉得墨云似要压下来，空气沉闷得像要将人溺毙。

进了直升机，盛千驰就一把将顾佳音抱起，放在了沙发上，找出药箱，亲自为她上药。

“痛不痛？”

“没事。”

冰凉的药膏，涂在脸上，顾佳音终于觉得舒服多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柔到了极致的男人，心里涌动着一波一波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