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争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疾走几步上前,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尚显温热的头颅噗通几声滚落下台阶,不少距离近的亲兵衣甲都被溅上了血迹,不过他们的面色没有任何动容,只是静静的低头看了一眼脚下。
山东军兵士镇静的表现和周围众人震惊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黄得功本来想要说话,看见之后也是一声不吭。
这颗头颅表情十分惊恐,落地之前还在放狠话,似乎死到临头的那一刻,才知道王争并不是拿出刀吓唬人。
本来刘良佐乃是南明江北四镇之一赫赫有名的大帅,但却由于纵兵在睢州作乱,被安东候王争一刀砍下首级。
说起来,倒是有些令人嗟嘘。
“将此贼在城门枭首三日,以儆效尤!”
王争把刀收回鞘内,说完这话看了一眼呆住的众人,这才微微一笑,说道:
“莫让此贼搅了兴致,来,大家请!”
卢久德听见这话却是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点头前行,迈过门槛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一跤,不过他爬起来之后就连身上的灰尘都没有拍,只是哆哆嗦嗦的走进门。
虽然身为南直隶京营提督,但是卢久德这么近距离看一个人的头被砍下来还是第一次,鲜血就像奔腾的河水一样喷涌,这种真身切切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他止不住的浑身发颤。
黄得功和袁枢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能想到王争会为了立威狠狠的惩处刘良佐一番,但谁都没想到,王争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把刘良佐杀了。
刘良佐也是总兵,王争虽然有左都督衔和安东候的荣勋,但不上报朝廷就擅杀总兵级别的大将,那可是犯了大罪。
尤其王争这个人,前脚刚刚砍掉了别人的脑袋,但却跟没事人一样微笑着请众人进府,这是什么样的心境。
黄得功看着王争结实的背影,竟然不敢跟进去,不过旋即他便是狠狠的摇摇头,硬着头皮踩进袁府。
袁可立和袁枢父子都是豪雅之士,袁可立早年曾在苏州府为官三年,这府第虽说是北方的三进院落,筑园时也特别注意重檐回廊,小桥流水,大有江南水乡园林之妙。
尤其是“弗过堂”前的一座大奇石令不少文人雅士拍案称奇,据说不少人来袁府就是为了与这奇石有一面之缘。
由于方才府门外发生的事,众人都是亦步亦趋跟在王争身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周围寂静的有些可怕。
这个时候,同袁枢关系交好的越其杰驱前介绍道:
“此乃袁司马精心搜集到来自前宋大梁的遗物,孟津王觉斯曾题其上曰:‘仙崖凝碧,艮岳遗石',袁大人也因爱石被称为‘石仙’,袁家的堂号称为‘石仙堂’,伯应(袁枢字伯应)兄号石寓也是源于这块奇石。”
他说完,王争特别看了一眼这块睢州奇石,点头赞叹几句,虽然只是随便说说,但是随行众人却争着附和,倒是显得热闹起来。
董有银哈哈一笑,说道:
“这块奇石俺早先听盐贩子说过,未成想今日居然有缘一见,也算是开了眼界!”
他说完,黄阳几人也是不断笑着点头,邓黑子上前摸了摸,嚷道:
“这块奇石摸起来倒是通体顺滑,不过依俺看,这并没什么稀奇啊!”
邓黑子说完这话就连董有银都白了他几眼,看那意思,分明是在嘲笑他不懂人情世故。
邓黑子又摸了几下,看见众人走远了,这才快走几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