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树林不是已经被砍光了吗,他们是从哪弄来的木锤?”
闻言,那千总营官明显也是不敢相信,以人数为长的闯军此时得到这最简单的攻城器械,对于城内已经有些力竭的山东守军来说,却像是灭顶之灾。
见到他半天没说出来话,刑一刀也就不再多问,一把揪起脚下的炮手,吼道:
“对准了,往那轰,决不能让他们冲到城下!”
那炮手被刑一刀吓住,没多想便是点头,紧跟着颤颤巍巍的发出一炮。
这铅弹歪歪斜斜的落到闯兵之中,虽然砸死砸伤了几个人,可却对那前进的木锤未有丝毫影响。
这个时候,拓城上的铳炮纷纷作响,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被闯兵护卫前进的木锤。
虽说这种密集的火力立刻对周围的闯兵造成了极大伤亡,但这次他们不知怎的,依然悍不畏死的推着木锤前进,看这副势头,明显就是在用人命来堆。
远远的突破上,骑在马上的刘宗敏脸上亮起一抹冷笑。
木锤一路前进,一路留下了不知多少闯兵的尸体,可最后却依然所向无阻的来到城下。
这已经是视觉四角,火炮无法再对他们造成伤害,只能靠火铳手朝下射击或兵士往下扔石块和热油来阻止。
不过这种方式实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火铳手要想对城门正在推锤的闯兵造成伤害,只能奋不顾身的冒出头向下射击。
城上的那些石块和撒热油的兵士也是同样,每一次出击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往往有人才刚露出个头,就被下面聚在一起保护木锤的闯兵射成马蜂窝掉落下来。
“咚、咚、咚......”
每一次的撞击,都好像撞在城上每一名山东军兵士的心里,谁也不清楚这并不算厚重的城门,能不能抗住下一次撞击。
“不能再这么下去...”
看着奋勇的兵士被城下闯兵不断射落,刑一刀的心都在滴血,这些人有不少都是他从山东带过来的。
他们从盐丁一路拼杀上来,到头来却死在这些一文不值的流贼手上,真是不值!
“来人,随本将下城!”
“将军,您还是待在城上,万一贼寇破了城,也好回去给大帅说说,咱们没有给山东军丢人!”
可他却被周围满脸黑灰的几个哨官拉住,不少兵士都是直视着刑一刀的鹰眼,并未有丝毫的畏惧之情。
“卑职带人下城,和这些贼寇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这山东军千总营官说完,正要带着几名哨官下城死战,刑一刀上前拉住他,摇头说道:
“一旦城破,无论你我,都活不成,就算守不住,也不能让贼寇看轻了咱们,大帅说过,山东军没有逃跑的将军,我刑一刀更不愿意做第一个!”
见周围兵将还要再说,刑一刀却猛然提起豁刀,头也不回的跑下城,只是留下一句话。
“你等守卫城墙,本将在城门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