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让弟兄们赶紧吃饭休息,明天也许不会那么容易脱身!”陆山吩咐道。
“知道了,山哥!”雷冬点头答应一声,这种大战来临时候的紧张气氛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山田光子,我出去一下!”陆山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声命令道。
“是!”
陆山围上围巾,带上皮帽子上了街,朝济仁堂走了过去。
这一次陆山是正大光明的进去的,门口虽然也有日本人的便衣,但似乎并不关注这些。
谁没病总上医院?所以生面孔那是非常正常的。
十分钟后,陆山拎着一串药出来,正好山田光子身子弱,补一补,这药正是给她买的。
拿到处理好的照片的陆山,提着药就返回的旅店。
“老板,帮我把这药煎了,我媳妇身体不好,得补一补!”陆山将药交给了旅店的掌柜道。
“好咧,老客!”掌柜的展颜一笑,这打开门做生意并不忌讳这个,只要不是传染病,代客煎药那赏钱是少不了的,何况陆山这一行人都骑着马,带着沉重的货物,一来就包了上房,那肯定是有钱的主。
果然,一块大洋赏下来,乐得那老掌柜屁颠屁颠儿的拎着药朝厨房方向跑了去。
“我跟你买了点药,一会儿老板煎好了,给你送过来,这样就能好的快点儿!”陆山推门走了进来,见山田光子已经从床上挪到梳妆台前,一盏煤油灯点着,发出柔和的光芒。
“谢谢主人!”
“不用谢,以后不要叫主人了,这称呼我听着不舒服,叫老板好了,他们都这么叫我的!”陆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
“老板?”山田光子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嗯,还不错,不过别叫的这么甜,我有点受不了!”陆山坐了下来说道。
“是,老板!”
“行了,你读唐诗呢,给我念几首听听?”陆山道。
“老板要听谁的?”
“李白的将进酒!”陆山闭上眼睛说道。
“好的,老板。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将进酒,杯莫停……五花马,千金裘,呼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这一首《将进酒》从山田光子嘴里念出来,豪迈之气略弱,可那清脆的声音却显得铿锵有力,令人听了颇有一股气势。
就这样一个读诗,一个听诗,到有一番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味道。
这种和谐宁静的气氛被一道敲门声给打断了,原来是老板将煎好的药送上来了。
“趁热喝了吧,对你身体有好处!”陆山道。
“这药是不是很苦?”山田光子皱眉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给你买了包蜜枣,把药喝了,再吃一课蜜枣,就不苦了!”陆山拿出一个牛皮纸的小包道。
“嗯。”山田光子捧过药碗,闭着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
“好苦!”山田光子小嘴张着,眉头皱道。
“来,吃一颗蜜枣!”陆山哈哈一笑,一颗蜜枣从他手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山田光子嘴中。
“呜呜,好甜!”
“我给你买了五包,明天早上在吃一包,剩下的三包等你见了土肥原贤二之后再给你!”陆山道。
“光子一切听从老板的安排!”
“待会儿,老板会把饭菜送上来,你陪我一起吃吧。”陆山道。
“那我给老板继续念诗吧?”
“不,我要听宋词,岳飞的那首《满江红》!”陆山摇头道。
山田光子放下手中的唐诗,张嘴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没想到光子你这么熟悉这首词?”
“我父亲平生最喜欢的就是这首词,他说岳飞一生精忠报国,却落得一个被奸佞小人暗害的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山田光子道。
“你父亲说的不错,岳父是个军事家,他用兵如神,令敌人闻风丧胆,但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不明白皇帝的心意,所以他才会被秦桧害死在风波亭,他虽然是死在秦桧之手,起根源还在皇帝!”陆山冷冷的道。
“老板,你是想说……”山田光子惊愕的一抬头。
“日本侵略中国,虽然说是一些人鼓动挑起的,可如果没有天皇暗中纵容和支持,他们做得到吗?”陆山道,“所以,天皇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山田光子眼神很复杂,她已经背叛了,再坚持已经没有意义了!
“想想你自己,如果日本没有了天皇,华族,豪族,人人平等,你会走上这条路吗?”陆山拷问道。
“老板,你说得对,如果这些都没有,人人平等的话,就没有人欺负穷人了,我们日本,最多的也是穷人!”山田光子深呼吸一口气道。
“你在美国也待了两年了,应该清楚,一个人决定千万人生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未来是平民的时代,这股大势是不可逆转的!”陆山道。
“老板,你的话太深奥了,我一时间难以理解,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山田光子道,陆山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她的脑子里炸开,颠覆了她以往所有的认识。
“光子,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陆山道,“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吧,你坚持报效的那个zf值得吗?”
这时候,老板亲自将晚饭送了进来。
“老客,给你烫了一壶老酒,您尝尝,小店自酿的!”
“好,多谢老板了!”
“先吃饭吧!”陆山招呼山田光子一声道。
“能喝酒吗?”陆山问道。
“只能喝一点点!”
“那就陪我喝一杯!”陆山在两只杯子中都各自倒满了一杯酒。
山田光子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霎时变了颜色,放下酒杯,张嘴连连往外吐着舌头,不停的用小手扇道:“好辣,好辣……”
“哈哈,这可是地道的烧刀子,可不是你们日本的清酒,那可是好几倍的度数!”陆山大笑。
“老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的光子出丑?”山田光子脸颊火红如胭脂一般。
“谁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我还没说,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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