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帮悲哀就悲哀在他很有文化,特别是法学文化,他可以说个三天三夜不息嘴,可就是这样一个很有法学文化的文化人,却娶了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女人。但在银花眼里,觉得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有没有文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银花坚信的真理。就好比她一个地地道道的文盲,却嫁了一个要文化有文化、要风度有风度的好男人一样。
在银花的朋友圈中,她迎得的都是羡慕的眼光,因为周子帮虽然没有钱,但是他很有才华,在他们眼中,他就是古代的秀才。但他在银花眼中,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功能齐全的男人。她要的就是一个功能齐全的男人,至于其他的,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这就是周子帮的悲哀。
在外面,他是个受人尊重的律师。在家里,他只是个混吃混喝的软蛋,——至少他此前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地位的改变,完全得力于他的收入成倍的增加。当他银行账户上的钱超过八位数的时候,银花才开始拿正眼瞧他。银花的改变,他倒觉没什么,只是有些不习惯的是,他回到家里再也听不到厉声的喝斥与辱骂了。
常常,银花都会蜷缩在沙发上,喝叫小保姆给他接包拿鞋什么的。过去,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他连想都不敢想一下。虽然当总统特牛,但毕竟总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就像他,虽然得到了不同的待遇,但他想的却是,这是世界大战爆发的前奏。而她挂上的嘴上的“杂碎”“该死的”之类的语言,也变成了听起来极不顺耳的“亲爱的”。
这种种的变化,让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适应过来。在他心里和眼里,她都似乎在酝酿着某种可不可告人的阴谋,一旦这场阴谋爆发开来,那他就全身受伤不可。这是银花惯用的手法。事情果然如同他预料的一般,就在一个周末的午后,他们的儿子上学回来前一个小时,银花本来已经出门了,但因为包掉了家里,她在楼下叫周子帮给她把包拿下去,周子帮在厕所里方便没有听到,结果她冲进家里,一脚踹开厕所的门,一句话没说就甩了周子帮几个响亮的耳光。
“打得好!”周子帮捂着被打肿的脸,脸上带着谄笑,模样就像条摇尾乞怜的狗。银花格格一阵笑:“你不恨我?”从她眼瞳中透出来的光芒,阴阴的,好像冬天雪地上的鬼影。
周子帮继续陪着笑,说:“我敢恨你么?”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话声柔软得像是做爱。银花扯开破嗓子哈哈的大笑了好一半天,才定定的看着周子帮说:“没想到你变得这么温顺了,你知道么,你这种模样看起来就跟忠实的看家狗差不多?”
周子帮笑道:“我本来就是你的看家狗啊!”银花听到他这么说,激动得给他飞了一个吻,说:“有你这句话,我死都知足了。”
“你死不得,你死了,就没有女人陪我了。”周子帮嘴里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哼,你这凶婆娘死了才好哩!我早就巴不得你死了,你死了,我就可以去找我心仪的女人快活去了……”银花并不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只道是他真的一心一意扑在她身上了,于是也就不再过问他的事情了,这样一来,周子帮就有了重新在外面寻花问柳的机会。
当然,周子帮这次可学尖了,不管一天有多么忙,他都会按时打电话问候银花,如果银花需要他了,他那几天都会保持旺盛的精力,直到把银花摆弄舒服了,才屁颠屁颠的和他相好的女人一起过那短暂而又温馨的二人世界。
同时,他更加卖力的替他人打官司了,因为他遇到一个漂亮得让他心花怒放的女人,那女人叫金花,人长得没有冯子青美,但若论及骨感美,与冯子青倒是有一比。自从认识这个名叫金花的女人后,他的生活仿佛发生了一次逆转,整个人变得生猛了不少不说,性格也变得体贴人了。
有一天银花问他,说他性格变得温顺了,也懂得贴人了,他说他都奔四的人了,如果还不懂得珍惜生,珍惜眼前的每一个家人,那这一生就没什么意义了。银花想想他说的话有道理,也就没往深里追究,疏不知,就是在这种体贴的生活当中,周子帮和金花过得更加像对小夫妻了。
周子帮替那医学博士打官司,原本是想赚十万块的,没想的钱没赚到不说,还被冯子青打伤住进了医院。住进医院这段时间,金花打了数十个电话来问他为什么不去她的住处了,周子帮不敢对她说实话,只得说他到外地替人打官司了,要十天半月才能回去。金花依然有事无事的打电话,打得周子帮都心烦了,想把电话摔了,但他知道金花对他是真心的好,也就拼力的忍着怒气没发她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