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修个毛。”赵敏的音量高得整个通道都能听见,“等把你救了,我再来找这家酒店的麻烦。”汪子涵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赵敏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说:“敏姐,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因为我们根本就惹不起人家啊!”
“我是惹不起,但我相信有人惹得起。”赵敏一但作出的决断,就会想方设法为之努力拼打,直到事情圆满办完方才止息,“等我救你出来了,你就看着我替你出这口恶气吧。”
时针已经指到夜里十一点过一刻。帝皇洒店一共三十三层,是一家集娱乐、休闲、保健按摩按摩按摩和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的四星级酒店。秃顶男便是这家酒店的股东之一,但赵敏并没有打算找他帮忙,毕竟她和他才闹了个不欢而散,此刻赵敏要是去找他,不被骂破脸皮才怪。赵敏是个倔性子,只要她看不顺眼的人,不管对方花多少钱,都请不动她出面。她现在之所以不去请求秃顶男帮她,是因为她知道生意场上的潜规则,人家秃顶男帮了你,难道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么?
表示是有的,不过这得看帮助她的人有没有胆量拿了。赵敏这个人看着文文弱弱的,其实内里坚强着哩,我们在前面对她作过简单的介绍,现在才二十多的她,便担任起了东大外贸学院的副院长,就算放眼中国的大学,作为副处级干部,她也是最年轻的。
要是秃顶男知道了赵敏的身份,他不害怕才怪。当然,像秃顶男这种有点钱就四处得瑟的家伙,在中国倒也不少见。这类人虽然人数不少,但是他们在社会所起的破坏作用却是非常大的。原因是,他们是最早一批富起来的人,由于他们手中有钱,可以任意的嫖赌吃喝玩,而我们的制度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所以就只好让他们嫖赌吃喝玩了。
时间久了,这种现象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于是,覆灭了半个世纪的****、赌博、吃喝玩一条龙服务又在社会的各个角落死灰复燃,像睡来的蚕子一样蚕食着大片的桑叶。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我们的生活出现了许多看似正常其实不正常的说法,比如富二代,比如官二代,比如吃软饭,比如笑贫不笑娼等等。
也就是在这种风气之中,我们很多传统的东西,被一点点的蚕食掉了,淹没掉了,剩下的,就只有少部分人的坚守了。对这些现象,赵敏看得相当的透,但同时她又卷入了这种生活,并且越来越迷恋了。她知道这样下去是非常危险的,但她就是不想挣扎上岸。
玩惯的人都知道,城市的霓虹怎么也比农村的油灯诱人,大鱼大肉怎么也比酸菜萝卜经得住吃喝,疯狂的玩疯狂的唱疯狂的跳怎么也比关在屋子里看电视热闹。城市,这个由钢筋混凝土筑成的笼子,既改变了过去,也改变着现在,还改变着未来。包括赵敏这类由农村来的人,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变。
从帝皇酒店的经理开口骂谩骂赵敏那一刻,赵敏就迅速的做出了一个决定:整死他!自从她由农村考入这个城市并留在这个城市,她一直都在努力的适应着这个城市的一切,可以说,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但她有一点性格却从来没有改变过,那就是农村人的偏执、血性与狭隘。她打电话安慰完汪子涵,立刻翻出了周寒的电话并打了过去:“喂,周寒你好,我是赵敏。”她用一惯的语气开始了和周寒通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低沉但沉稳有力的男中音:“哦,是敏姐啊,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赵敏甜甜的笑道:“姐找你,自然是有事了,没事打电话给你,就是骚扰你了,姐问你,你现在能不能抽出时间,姐遇到了一个小麻烦,需要你援手,你能来一趟么?”
“什么事啊姐?”周寒叫姐的声音甜得像是化不开的蜜栈。赵敏乐哈哈摇了摇头,说:“是这样的,今天我遇到个色鬼,他约我来开房,我想诈他的钱,便你情我愿的来到了帝皇酒店,结果是,他蛋蛋摔破了,二哥也折了,我见他挺惨的,也就没让他赔钱了,其后就准备离开了,可是事情却找上了我,我一个来援手的朋友被酒店的电梯困住了。困住也就困住了罢,可是等我打电话向酒店的经理求助的时候,这经理不提供帮助也就罢了,他还把我大骂了一通,说我有种就让我告去,我想告这种人没用,惩治他的最好办法便是站他直接走人。寒,你说你能不能帮姐出这一口恶气啊?”
周寒是赵敏的追求者,今年二十六岁的他比赵敏小一岁,他们都是东大的校友,周寒读的法律专业,赵敏读的是外贸专业,他们结识于一场迎新晚会,当时周寒负责新生晚会现场布置,赵敏负责坐区安排,在晚会开始前,因为周寒不小心踩了赵敏的裙子,本来周寒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的,可当周寒看到赵敏那惊人的美艳时,立刻惊得连手里的东西掉了都不知道。赵敏见自己很是抢人眼球,对他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就从那天晚会开始,赵敏就在周寒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印象。就在晚会的第二天放学后,赵敏收到人生中的第一朵玫瑰花。不用说,这玫瑰花是周寒送的。其后,赵敏每天放学都会收到一朵玫瑰花。对周寒送玫瑰花,赵敏不反对也不赞同,但他送玫瑰花的执着,有一天差点让她感动,差点就答应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