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应了一声,略一犹豫,问道:“大官人,既然这批货如此重要,为何咱们还要收留这个半路遇上的陌生人呢?”
王大官人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此人气质非凡,非富则贵,如今该是落了难,此时拉他一把,举手之劳而已。◎不定这回还能帮上我呢!我可告诉你,他一路上受的闲气,与我毫无干系,你千万不要忘记这点了。”
那汉子打了个寒颤,忙道:“是,是,小的明白!一定一定……”,听车内又响起女子的笑喘声,不敢多言,忙不迭的扯马走远了。
车疾马快,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城门口,一番盘查后入了城,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刚转过街角,一群青衣大汉便围了上来。
王总镖头猛吃一惊,见来人各个手提兵器,明显来者不善,可他行镖多年,绿林好汉也曾遇过不少,但还从未听过有人敢在城内劫道抢镖的,岂不怪哉?
忙拍马上前,从马鞍下抽出一面小旗,举起摇了摇,然后抱拳道:“鄙人开封府源兴镖局总镖头王柏山,不知尊驾一众是何方好汉?要……”
头前的汉子一抱拳,笑嘻嘻的打断道:“王总镖头好,你不必说绿林道上的切口,我们也不是为打劫而来,你只需将车队中人一一请出,等比对过后,如无疑问,我们不但扭头就走,鄙人常五。也会记下王总镖头一份人情,来日定报!”
王柏山一个激灵。跳下马来,再次拱手。问道:“尊驾可是陈留常五爷?人称‘赏善司薄’的常五爷常大侠?”
那汉子笑道:“陈留和开封相距不远,鄙人对王总镖头的大名也是久仰不已,还望今日能够行个方便,常五铭感五内!”
王柏山沉吟一会儿,忽然咬牙道:“非是兄弟不肯给常大侠这个面子,实是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在下这就去向雇主讲上一声,还望常大侠稍待片刻。可好?”
镖局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信誉,能死能让不能退,否则便是砸了自家的招牌。道上的事,应该一力摆平,不该麻烦出钱人,王柏山连缘由都不过问,就能如此说,已是做出诺大的让步。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常五对此心知肚明,微笑道:“无论结果如何,鄙人先谢过王总镖头高义。”
王柏山飞快的跑到了那架华丽的大车旁,低声说了几句。
张大官人声音猛地拔高。叫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此行带了不少女眷。岂能让她们抛头露面,任人打量?”
王柏山苦笑道:“张大官人有所不知。这位常大侠为人正派,和‘铁面判官’单正单大侠并称为武林……”
“这些我都不知道。那些我也管不着。”,张大官人一掀车帘,探头道:“这一趟我可是花下了血本,才请得王总镖头亲自出马,就是为了一路上没有麻烦……”
王柏山摇头打断道:“但凡有一丝可能,鄙号也不愿砸了多年的金字招牌,只是这位常大侠,我惹不起,我们源兴镖局也惹不起,漫天下也没几个人惹得起,只要张大官人肯应这一声,此趟镖咱们源兴镖局不但一保到底,而且分文不取,之前的定金也会如数退还。”
“啊?”,张大官人听他语气尤其郑重,心中极是诧异,沉吟道:“王总镖头竟然如此说,我倒是信了,这事我应了,也不必退还定金,只需将谈好的银资减半便可。”
王柏山大喜过望,拱手道:“在下谢过张大官人慷慨。”
其实有常五许诺的那份人情,此趟便有赚无亏,他实没想到张大官人如此通情达理,心中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