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见过一指断剑的,但这样一指连断无数铁器的,已经神乎其技,似非人间所有。
半晌有人尖叫一声“鬼呀!”抱头逃开。
其余人大惊,轰然四散……这等手段,人力不能,自然是鬼!
“砰”一声,城门被推开,一群队伍风般卷入,出手断铁链的人一翻身上马,手中一叠地契对着门边黄大人一晃。
黄大人一喜,赶紧来接,那人却将地契往怀里一收,策马而过,马驰过的力道带得黄大人一个踉跄栽倒。
马上那人冲入城门,伸手一指,指住了前方那队要去报信的士兵。
“咻咻咻”箭声连响,前方那些马纷纷马腿中箭,栽跌在地。
那人一声呼哨,早已带人卷过城门,越过那些狼狈栽在地上的人,一阵风往城内去了。
守城的士兵们爬起来追过去,只来得及吃他们马后的灰。
众人面面相觑……从头到尾,他们只看见对方一只手,然后就是一群狂奔而去的影子,对方来去如风,出手犀利,他们竟然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
这样要怎么去禀报?
黄大人爬起来,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那一路烟尘,他近期早早接到命令,要严守城门,严控各类人等出入,尤其晚上不许任何人进城,刚才他被人拿出把柄,左右为难之下,就想一边拖延一边通知城内五卫,最近的勋卫就在离城门不到三条街的地方,很快就到,勋卫一到,自然要擒下那些人,他再想法拿回那些财产证明。谁知道对方行迹若鬼神,竟然瞬间便开了城门!
人已经冲进城,现在再去通报自己就有重罪。黄大人叹息一声,挥挥手。
城门再次轰然关上。
而那一群人已经转过了一条街,在一个巷子口换马,进入巷子,巷子深处有人在等候。
先一步回京的赵十三。
“国公飞鸽传书令我在此日夜守候。”他开门见山地道。
披着连帽斗篷的人下马,月光下眸子深深,正是太史阑。
她冲城门而入,按照事先容楚的关照,在此和赵十三接头。
“我要去永庆宫。”她直接地道,“十三,你派几个脸生的属下给我带路,其余事你们就不用掺和了。”
“陛下已经出永庆宫。”赵十三提到景泰蓝眼神都稍稍柔和些,“太史大人你随我来,咱们先到景龙台附近一处房子里等着,那是陛下回宫的必经之路,也是离宫城最近的地方,那里地形比较特殊,你在那里才有机会混入陛下车驾。一起进宫。”
“三公能保护好景泰蓝么?”太史阑皱皱眉。
“我觉得三公还是可以相信的,”赵十三看看天色,“也就今晚,她没有什么力气来管太多,我们走吧。”
太史阑不知为何还有些犹豫,赵十三看她一眼,忽然道:“国公要我和你说,别想着撇开他,而且你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也撇不开。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先尽力去做。”
太史阑瞪瞪眼,心想心思又被老远的容楚给猜着了。
她是有心想自己单干,好不连累容楚和他的晋国公府,不管容家势力如何潜在雄厚,毕竟是人家臣子,她干的杀头大事,不该牵连人家的百年富贵。
但容楚已经提前把话堵死,看样子她想单独走也不行,太史阑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没必要矫情,她和容楚的关系,宗政惠已经很清楚,宗政惠迟早要对她下手,而容楚也必定会出手干涉,这一团乱麻的关系永远也不会有捋顺的时候,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和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对抗,听起来很荒唐。但却不得不为。太史阑跟随赵十三疾步前行,从京城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巷中绕行,心中却想着三公为什么要在今晚发动?
她昨天接到三公传书时,离京城还有数百里,要她如有可能,最好今夜之前赶到,她算着时辰怎么都来不及,幸好杨成家族势力庞大,竟然为她在短短时间内找到了几匹极品好马,她当即日夜不休赶路,在今天半夜赶回京城。
如今看来,是宗政惠终于要生了。太史阑万万没想到,宗政惠竟然真的迟了许久,一直迟到她回了南齐!
在她的想象里,宗政惠的怀孕如果真的有问题,应该也是会早产,而不是推迟。推迟意味着……这个女人比她想象得胆子还大,还疯狂!
她赶回南齐,原本是怕宗政惠生下孩子,坐过月子,就要对景泰蓝下手。按照道理说,就算宗政惠生了,是个男孩,短期内也不该对景泰蓝造成任何威胁,毕竟孩子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