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重重落地,也不哭泣,手指贴上大腿,她衣服暴露,上衣大开领下裙大开衩,这一落地裙子翻了起来,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就在她手指贴上大腿又要再扬起的时候,看似一直漫不经心的容楚忽然上前一步,脚尖轻轻一点,点在那女子手腕上,女子手腕一颤,叮当一声,一柄透明的小刀落地。
她的大腿上,竟然贴肉藏着薄刀,只要手伸进裙子开衩摸出来,立即便可伤人。
真看不出这么个卖笑承欢的女子,竟然还有这一手阴毒的准备。
司空昱半边眉毛挑得高高的,怒道:“南齐的女人就是阴毒!”
太史阑托下巴不语——南齐女人一无是处,可你死赖着不滚。
女子武器被夺,这才露出点怯色,咬唇仰头看向容楚,眼神楚楚可怜。
容楚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反反复复端详那透明匕首,忽然笑道:“真是难为姑娘了,早早知道有人会在这里把你找出来,把刀先藏在这里。”
那女子身子一颤,低头不语,半晌恨声道:“既然给你们抓住,要杀要剐,随便!”
太史阑明白容楚的意思,这女子不可能预知躲到温泉院还会被他们找出来,这刀自然原本不是为了对付他们的,她也不可能预知到今日飞来横祸,姐妹们一起被杀,这刀应该是早早备在身上的,一个以色娱人的女子,没事身上藏一把这么阴毒的刀做什么?
再想想她伺候的是谁,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我不杀你。”容楚笑得玩味,将刀在手里抛了抛,又扔还给她,“姑娘出身武林名门,居然还能不惜折节,混入敌人阵营,以身伺敌,在下还是很佩服的。”
那女子霍然一震,睁大眼睛看他,眼神里充满警惕和不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出身竟会被对方一口叫破,也不能确定,对方到底了解她多少。
“别想套我话!”半晌她咬牙恨声道,“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其余我一个字也不会对你说!”
“我也不想听。”容楚笑吟吟地道,“康王前几年想收拢武林势力,遭到抵抗,为了形成震慑,警告江湖,康王对几家江湖门派下了手,姑娘左不过是其中之一。可叹,可惜,堂堂武林大派,强者如云,没有一人敢仗剑南来,剑挑王侯,却要你一个女子牺牲一生,孤身刺敌。”
“你懂什么!”女子怒声道,“师伯师兄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似是忽然发觉说漏嘴,赶紧低下头,紧紧闭嘴。
“我无意牵扯你们武林和康王的恩怨,不过有句话你应该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女子抬头,诧然环视他们,“你们不是康王的人?”
“康王的人会在这时候躲入温泉院么?”
“你们是……啊,我见过你。”那女子这才看清换了衣服的太史阑,“康王捉来的那个女人。”
“都不必对对方寻根究底了。”容楚笑道,“这位姑娘,我也不问你名姓,也不问你想做什么,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承诺对我们的去向守口如瓶,并帮我做件事,我马上便放了你,如何?”
“什么事?”女子警惕地盯着他。
“这事儿说起来对你是好事,能帮你报仇。只不过要看机缘。”容楚道,“你稍等。”转头又道,“请司空兄注意四周保护太史,我去去就来。”
司空昱冷哼一声,“这需要你关照吗?”
容楚也不以为杵,又对太史阑笑笑示意她放心,一闪身进入了温泉小院。
太史阑看着他背影,唇角一扯,心想这家伙又要使坏了。
也是,他来一趟康王别院,不给人家下点绊留点纪念怎么舍得走?
容楚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个东西,用锦缎包着,透出点隐隐光华,他将那东西递给那女子,道:“今夜过后,康王必定不会再使用这个别院,你有什么安排尽早准备,我建议你继续隐藏身份跟随在他身边,机会终究会有的。”
女子接过那东西,并没有立即打开来看,有点疑惑地看着容楚,“我怎么知道你安没安好心?”
“你为杀他,早已不惜生死,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欺骗?除生死无大事,姑娘这么畏怯多疑,何时能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