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女子就这样。”太史阑不理这一群混账向里走,“请到大街上一一验证。”
身后脚步踢踏,不即不离,一件青莲色长袍在她视野里扫来扫去。
“你跟着干嘛?”
“了解南齐女子。”
“南齐女子不止我一个,出门,左拐,西局有矫揉造作代表;右拐,说不定还有温柔和婉你要的那种,不送,谢谢。”
“我现在比较想了解凶蛮霸道的那一种。”
“嗯,好。”太史阑跨进二门,对身后苏亚一摆头。
苏亚迅速跨过门槛,抬腿,后踢。
“砰”一声二门被狠狠关闭,灰尘四溅。
“你这回看到了。”太史阑在门那边道,“不用谢,请回。”
门外没动静,一群官儿在那里乱糟糟地低笑。
太史阑也不理睬,继续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司空昱那么骄傲的人,吃了闭门羹,肯定扭头就走的。
她走不出几步,墙头上“呼”一声,青莲色衣袍角,又在她眼角飘啊飘。
“官衙重地,外人免进。”苏亚拦住那个阴魂不散的美人。
“又一个可怕的南齐女人。”不用看司空昱的脸,就可以想象出他皱紧的眉头,眼神里充满不解和蔑视,“你们不懂好好说话吗?温软,和气,娇怯,语气尾音要拖长……”
“看见那边那道墙没有?”太史阑手一指。
司空昱瞧了瞧,“怎么?”
“出墙,往南,走三里。”太史阑道,“昭阳花街,充满温软、和气、娇怯,语气尾音足可以拖长到东堂的南齐美女。”
随即她一招手,“雷元于定苏亚!”
跟了她几天的新护卫们,已经逐渐了解这位新主子的脾气,二话不说奔上来,一个按手一个按腿一个推背,一二三,起!
司空昱又腾云驾雾出去了。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花街美人踩……”景泰蓝眉开眼笑地唱。
“呼”一声,他又回来了。
青莲色衣袍在太史阑头顶上飞啊飞,久久不降落。
太史阑也不再试图扔人了,她最大的本领是漠视。
男人有时候很贱的,你越抗拒,他越来劲,你摊倒任君采撷,他保不准还嫌你没情趣,是块僵僵的死木头,不懂得一推二迎三娇笑,取次花丛频回顾的婉转。
当然,这一条基本对位高权重的人有用,千万不能试验到**丝身上,**丝们没那么曲径通幽迂回婉转,他们生怕迟了吃不着。
太史阑于是便将司空昱当蚂蚁看了。
她进了自己公署,桌面上干干净净,看样子她的新属下都很体贴她,没打算用什么要紧事务来烦劳她,太史阑也无心那些平常公务——那都要她操心,养这么多公务员干嘛?
她唤来在房外等候的经历。
经历是官职名,相当于今天的文书主任和收发。
“三件事。”她道。
原本有点散漫的经历,还等着主官的见面寒暄,例行训话,事务关心,以及见面会后的宴席,哪见过这么直奔主题的,吓得一个激灵站好,急忙躬身,“您吩咐。”
“通城龙莽岭盗匪灭门盐商一案,卷宗。”
“北严府诸官员档案经历。”
“寻一个文字最好的师爷,给我写一本奏折。”
司空昱端端正正坐在她对面椅子上,皱眉道:“你真是没体谅之心,哪有坐下来就分派事的道理。”
太史阑不理他,看着经历,果然经历露出难色,犹豫地道,“大人,最后一条好办,可是通城属于北严,昭阳城无权直接调通城案卷,同样,也无权调北严府官员案档……”
“做一个合格属下,不是告诉上司某件事如何难办办不到。”太史阑淡淡道,“而是告诉上司,该用什么办法,能够尽量办到某件事。”
司空昱又皱眉,叹气,“你说话怎么这么讨厌……”
经历满头冷汗滚滚而下,急忙道,“直接调是不行的,或者可以通过总督府,以案犯或苦主在昭阳城为由,申请异地查案;如果苦主直接在昭阳城递状,那就更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