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个机会,让我好争取你的承认?”容楚笑吟吟地、看起来毫无诚意地道,“我派人帮你找。”
太史阑下意识要拒绝,忽然想起这溪水可能是鹿鸣河的分支,万一李近雪被冲进下游,她一个人确实很难及时找到,再万一李近雪还卡在山缝里,也需要大量人力援救。
“好。”她一伸手,“一百护卫。”
容楚拍拍手掌,一队青衣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这些人衣着朴素,看起来根本不像那些装备华丽的豪门护卫,但个个眼神犀利明锐,看人时极其有力,像扑面而来的飓风。
四面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在说什么“龙魂卫”之类的字眼。
太史阑还在不满,“只有十个。”
“他们十个,可抵寻常护卫一千。”容楚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找谁?”
“男人。”太史阑道,“蓝衣,身形个子年纪和你差不多。”想了想觉得独特性不强,又补充,“好看。”
“好看?”最后一句让容楚眉毛挑起,眼神有点危险。
“嗯。”太史阑点头以强调。
“怎么个好看法?”容楚指指自己,“我这样的?”
太史阑鄙视地看他一眼,最讨厌自恋的人了!
她想了想,觉得其实两人不好比,风格相差太大,不过说起来,她觉得还是李近雪更顺眼些。
“比你好看。”
容楚的眼睛眯起来了,那种似笑非笑,带点危险的笑容,又飘了出来。
“你喜欢?”
语气平淡,越淡,某种气息似乎就越强,站在一边的邰世涛,忽然打了个寒战。
太史阑直觉地皱了眉,她不喜欢“喜欢”这个词。
她的皱眉,看在别人眼里却像是心事被说中的心虚,容楚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向后懒懒一靠,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为什么要讨好我的未婚妻?”
太史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不生气?”容楚在她身后问。
“你还没资格。”她答。
不是她在意的人,她干什么要为他浪费一丝情绪。
身后一阵沉默,容楚还是在笑,就是笑容似乎有点奇异,邰世涛在一边瞟着,心想从来都被女人捧在掌心怕冻着的国公,这次有没有觉得挫败呢?
随即又想姐姐真是变化大,不过他喜欢。
“你怎么性子这么硬呢?真是不可爱。”一阵沉默后,眼看太史阑真的一瘸一拐向前走,容楚还是开口了,“哪,我想你是不愿欠人情的人,也未必稀罕我献媚是不是?你应该喜欢公平,那么,你做到一件事,我就派人帮你找人。”
“什么事?”太史阑回身,她不求人,但不代表一味莽勇。
容楚对她招招手,太史阑没啥表情的过去,容楚倾过身子,咬耳朵,“你来迟了,花潮斗艳已经结束。先前我答应过,斗艳胜者,可以向我提一个我做得到的要求,不过现在这个胜者我不喜欢,不想答应她任何事。不如你去赢了她,便可以随意要求我。”
“比什么?”
“才艺,刺绣。”容楚笑得有些可恶。
刺绣需要时间,向来不是女子才艺之比的项目,但是容楚实在不想让那堆女人有空对他送秋波表衷情,干脆要求“女子四德,前三德安州闺秀已经让我大开眼界,那便考考最后一德吧。”
不过……
容楚眼睛微微向太史阑斜了斜,笑容看起来越发诚挚。
用脚趾看她,她也不像擅长女红,别说女红,凡是才女擅长的一切东西,诗词、歌舞、曲艺、乐器……只怕她都不会吧?
他倒是想知道,她到底会什么?
他还想知道,这个一看就非常坚执的女子,她要争就必定要赢,但她用什么方式赢?
不得不说,虽然她的性子真是很不可爱,但也真的……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挑战欲。
太史阑才不理他古怪的笑容,她对“刺绣”两个字也皱了皱眉,这玩意,给她八辈子也学不会,她也绝不会去学。
“胜者是谁?”她突然想知道自己要挑战的是谁,因为人群里,好像有那么几束熟悉且恶毒的目光,射过来。
“说起来很巧。”容楚轻轻一撇下巴,点了点人群,“男子比点香作诗,胜者是你弟弟;女子比刺绣,胜者是你妹妹。”
太史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邰世涛点头微笑,对姐姐晃了晃他的绸布龙头,而立在一边,先前一直被她当人肉背景忽略的某个女子,正眼神不善地瞪着她。
太史阑觉得她脸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邰世兰死亡当夜,跟着邰世竹去讨债,却又躲在邰世竹身后,只露半边脸的那个?后来在邰夫人那里也见过,好像是四房的待嫁小姐,叫邰世薇。